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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上午路遥都不敢直视路臣，吃早饭的时候路臣跟他说话他也是“嗯嗯啊啊”的不好好接话，路臣知道小孩儿是害羞了，也就没为难路遥，不想说话就不说吧。

吃过早饭路臣进书房，路遥破天荒的没跟进去，拿了个ipad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视频。看视频也不专心，看两分钟又往书房看一眼，看两分钟又去洗水果，洗好了一边吃一边端着往房门口的时候又顿住，端着盘果子站了好一会儿，一会儿懊恼自己一会儿懊恼天气——今天是阴天，一个会让人心情沮丧的天气。

事实上是天气的原因吗？

一个小人说是，一个小人说不是。

就在他脑海里的小人们斗得正欢时，路臣刚好从书房出来，看到端着盆草莓站在门口的路遥愣了一下，路遥抬头看见他，也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转身，跑掉。

不过没成功。

路臣拎着他的后衣领，想着闹脾气也该闹够了，低头时看到路遥手里的水果，顿时又想明白小孩儿就是害羞，没闹脾气……真是别扭的小孩儿。

路臣：“给爸爸的？”

“啊？”路遥被他扯着衣领拉回来，此时正在揉自己的脖子，闻言便把洗好的水果递到路臣跟前，点头道：“嗯。”

路臣走近两步，接过了水果，然后微微低下头看路遥。路遥一只手正摸着自己的脖子，低着头不看路臣，路臣可以看到路遥的发旋，小小的一个，刚才点头的时候有一小戳毛发跟着晃动，让人觉得很可爱。路臣想摸一摸那看起来柔软的头发，于是便摸上去了，还揉了揉。

路臣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动作，路遥却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他眼睛睁得老大，梦里的画面非常不合时宜地又跳出来，路遥“啪”地打掉了路臣的手，但打完后却愣住了，路臣也愣了一下。

路遥：“……对不起。”

路臣过了一会儿才说话：“遥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爸爸，国内对性的教育确实……”

“没有！”路遥急匆匆打断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明明从来都……不会抗拒路臣的啊，也许他只是害怕？

“那你现在是因为什么而如此介怀呢？”路臣看着他，继续说：“爸爸不该笑你，爸爸要跟你说对不起。但是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每个男孩子都要经历的事，你没有问题，你是健康的。”

路遥听懂了，路臣以为这是他的第一次遗精，并且以为他是因为害羞和害怕所以才如此反常。他确实害羞也害怕，但都不是路臣以为的那些原因。这方面的知识在初中的生物课上有学过部分，其实路臣也跟他说过，他从来不会因为正常发育期间身体上发生的变化而觉得害羞或害怕，他害羞的原因是因为见到这件事的人是路臣，害怕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幻想对象是路臣。而这一切，路臣都不知道。

路遥不敢让他知道，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好了。

“没有害羞！”路遥瞪着眼睛看路臣，一会儿又软下来，眼珠子看看这看看那，假装很自然地问路臣：“那……那爸爸以前也是这样吗？”

路臣正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没说话。路遥得不到回答便抬眼看他，路臣对上小孩儿凶巴巴的目光，拈起一颗草莓，送到路遥嘴边，路遥张嘴将草莓咬进嘴里的时候，听到路臣说：“当然了。”

路臣：“草莓很甜，谢谢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