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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回来啦？

……

很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招呼，在平常家庭里每天都会发生，路遥却听得眼眶有点热。

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一下老天爷，每次在他觉得思念快要变成一座城将他困住时，他思念的人就回到他眼前。他很开心。

路遥应了一声，将校服放在鞋柜上，然后弯腰拖鞋。刚站直身子路臣就朝他走过来，路臣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因身量高所以平时看起来显得很挺拔，现在他穿着一身深色真丝睡衣，走动时睡衣贴在身体上，勾勒出美好健朗的男性躯体线条，加上他应该是刚睡醒，额发不似平日里那样用发胶固定到两边或头上去，它们自然地垂着，少了两分沉稳，多了一分……青春，使得路臣看起来年纪小了好几岁。

路遥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臣看，没留神路臣跟他说什么，直到路臣牵起他的双手，一句“发什么愣？”才飘进耳朵里，但路遥也没想要去弄明白刚才路臣说的什么，脑海里都是方才路臣走过来的画面。

路臣少年的时候，一定也很迷人吧，路遥想。

路臣抓着他的手看了他一圈，跟他说：“这是演出服？你穿着挺好看的。”还没等路遥回过神，又蹲下了身子，一只手伸出去摸上了路遥的脚腕。路遥一个激灵，但又不敢挣脱，路臣抬头看他，问道：“恢复得怎么样？”

路遥：“恢复得挺好的，没什么后遗症。”

“很冷？”路臣放开他的脚腕站起来，另一只手摸了摸路遥的手，说：“看你在抖。”

路遥还穿着一整套的中山装，虽然不厚，但这种天气穿成这样还冷的话说不过去，于是他道：“脚冷。”

他脱了鞋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此刻正赤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闻言路臣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路遥的脚，然后将一双拖鞋放到路遥脚边，说：“当心感冒。”

路遥逃过一劫，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拉长声音道：“知道啦——”

路臣转身去洗了手回来继续喝水，路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穿在里面的衬衫很薄，领口还开得老大。这衣服是用班费买的，看起来挺好看，但质量不太好。外套还好，里面的衬衫就真的很水了，扣子是塑料的合扣，路遥第一次试穿脱下来的时候有些急，然后直接将衣服扯掉，原本这种扣子很容易开，拉一拉就开了，但那天路遥扯了好几下都没开，烦了便用力一扯，扣子开是开了，但是最上面那两颗扣子直接被扯坏了。

路遥：“……”

想撞墙，墙有点脏，想发火，没处发。

最后路遥拿着那件被扯坏扣子的衬衫回教室跟班长说了这件事，班长一副“什么风浪没见过”的表情，招手喊来了语文课代表，语文课代表便拿走了衬衫，经过两节自习课的“加工”，衬衫上面多了两个回形针……

语文课代表是这样解释的：“我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路遥：“……”

所以穿上台的衬衫领口是用回形针扣住的，好在穿在里面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他表演完又是跑又是到处晃的，那两枚回形针如今只剩了一枚，但也不像最初那样乖乖地将领口扣住，而是斜斜地穿在一边的领口上。

路遥怕等会儿扎到自己，便低下头去解那枚回形针，一按一松间，领口又低了一些，整片锁骨都暴露在空气里，路臣放下水杯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回形针解开了，路遥懒得站起来，就坐在沙发上弯着身子伸长了手去够垃圾篓，但奈何就是够不到，于是便准备以“投篮”的姿势将回形针扔过去。手动瞄准的时候，因他弯着腰所以从开着的领口能看到他的胸膛，白皙的皮肤，粉红的……路臣垂下了眼，抓住了路遥那只还在做“瞄准姿势”的手，拿走了他手上的回形针，帮他扔到了垃圾篓里，说：“懒猫。”

路遥愣了一下，他这时候还跪着，腰也还弯着，但他没意识到自己领口开得老大，只是突然想起来路臣怎么会在家？于是便问道：“爸爸怎么提前回来了？”

“澳洲那边合作的项目有些变动，没商定好，所以先不用过去。”路臣伸手拢了拢他的领口，说：“这衣服怎么坏了？”

“哦……扯坏的。”路遥不是很在意这衣服，他更在意的是：“所以国庆这几天你都在家吗？”

路臣：“嗯，也算是休假了。”

路遥一声“欧耶”然后扑过去抱住了路臣，少年人的体温通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同时随着体温传递过来的还有开心，喜悦，路臣嘴角也弯了弯，问路遥：“放几天？想去哪里玩？”

路遥心想哪儿也不去就想和你呆在家里！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于是只道：“三天。”

路臣：“三天是少了点，远的地方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