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1 / 2)
林奈惊呼间,一道人影闪过,景行以快得让她眼花的速度窜出去,堪堪抓住了刘云的右手腕。
他右臂使不上力,只感觉下坠之力来势汹汹,整个人被拽得向楼下冲去。
中枪的右肩剧痛,疼得他眼前一黑,完了,要一起掉下去了……
下一瞬,景行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狼狈地半跪着,寒风吹进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他一个激灵,居然没有掉下去!
林奈和安洁一左一右,牢牢抱住了他的腰……
呃……温香软玉左拥右抱发生在这样一种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景行一时无语,奋力将挂在楼边的刘云拉了上来,四个人在北风猎猎的楼顶跌作一团,都是劫后余生恍如隔世。
安洁脱了羽绒服裹住快昏过去的刘云,几个医生护士冲上来,大家七手八脚将刘云抬了下去。
景行从被安洁丢在地上的外套兜里掏出弹弓,捻出一颗浑圆的钢珠,对林奈道:“哎,借个力!”
林奈刚爬起来,一脸懵圈地被景行环住了。
他单薄的身体笼着夕阳淡淡的金光,标枪般站得笔挺,把着林奈的双手拉开了弹弓的皮筋,消瘦的下巴搁在林奈肩头凝眸瞄准了楼下。
林奈双手被景行冰凉的手掌握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药味,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听到景行在耳侧恼怒喊道:“哎,用力!”
她一个激灵,打起精神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真的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皮筋咯吱叫着收紧又收紧,绷得死死的,景行说:“放!”
钢珠裹挟着劲风破开寒意凌空而下,直冲向楼下聚集起的围观人群中一名黑衣男子而去。他棉衣的帽子裹得紧实,戴着口罩,只有眼睛和眉上一点额头暴露在冷空气中,景行方才一上来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这人的异常。
楼下其他围观的人很多举着手机拍照或者录像的,也有很多焦急观望或者打电话求救的。刘云听到鲁树鹏没事往回转身的时候,很多人放下了手机,到景行险险地攥住刘云手腕时候,又有很多人或惊或惧放下手机,只有这个站在不是什么最佳拍摄点的男人一直专注地关注事态变化,仿佛很笃定或者很期盼她会掉下去。
他手里握紧的不是手机,而是黑色的遥控器,景行猜测,他正操控着一架不知隐在何处的无人机摄像,想要精准记录下刘云跳楼的画面。
几乎是不易察觉的一两秒后,钢珠命中那男子眉心,他原地晃了两下,仰面倒了。
景行抚了抚额角,很不满意地说:“你的力气只够打只麻雀了,哎!”
林奈:……。
见他右肩一片殷红,显然是伤口崩开了,林奈抬手指着他肩头说:“那个,你没事吧?”
景行低头瞧了一眼,皱眉很嫌弃地说:“当然有事,疼死我了!”
下一秒已经一头靠在林奈肩上,疼得呲气儿撒着娇说:“还不快扶我去包扎!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林奈:……。
刚才是谁在十六楼楼顶百步穿杨?这个娇弱状态又是闹哪样儿?
不过那伤口着实是需要抢救,林奈笑笑捡起景行的外套和手机扶着伤员下楼去。
走了没几步景行的手机响起,林奈递给装晕的某人。
景行心里骂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眼瞧见陌生号码,心里突突一跳,接了手机。
果然是徐鲲那懒散又戏谑的声音:“哥哥,打得真准,可惜了,那不是我。”
景行问:“你把鲁树鹏弄到哪去了?”
林奈一惊,这是那个幕后之人吗,他为何给景行电话?鲁树鹏果真被绑架了,那刚才景行给刘云看得视频又是哪里来的?
徐鲲轻笑:“宁楚路麦当劳,小朋友学习太累,睡了,快去接他吧。再见!”
楼下,那名被钢珠击中的男子已经被医院保安带走,等着刑侦支队来人讯问。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站在一株松树后的徐鲲挂了电话,走到大楼东侧,捡起一张刚才自楼顶飘飘而下的纸,打开对折的A4纸,看清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后,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他仰头望向楼顶,修长手指轻击下颌,谁检测出了梦里花?
手机响起,他将纸张叠起塞进牛仔裤兜,接了电话:“嘉嘉,到了吗?”
那头女孩很兴奋地说:“鱼哥,你太有才了,爸爸可欣赏这个欢迎酒会的点子了,我马上到大悦城,星巴克见吧,帮我好好看看酒会方案。”
徐鲲迎着最后一缕阳光笑了笑:“好哇,我就在大悦城对面,五分钟到。”
曲恒火爆三丈地赶到医院时,景行已经重新包扎完毕,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跟林奈耍赖,又要糖水又要水果的,见曲恒杀气腾腾地进来,立即皱眉“哎呦”惨叫着捂着肩头倒下,打算不管曲恒如何咆哮都以不变应万变地淡定装死。
曲恒恨不得把他揪起来打一顿,林奈正要抓紧时机溜之大吉,病房里又闯进一个肃杀的身影,林枫!
林奈整个人顿时不好了,期期艾艾地往景行病床上望了望,能不能也钻进被窝里躲一躲呢?
林枫气得脸色煞白,全然没了平常彬彬君子的风度,一把揪住林奈左臂,把曲恒和景行当空气,愤愤道:“我才离开多会,你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叫你离着小子远着点儿,他就是个典型的扫把星,谁沾上就不会有任何好事儿!”
本来在床上挺尸的景行诈尸坐起,挂着戏谑笑意反唇相讥:“恩,碰上她还不到24小时,我中枪又坠楼,我顶多是扫把星二号,您家大小姐当之无愧的一号,你说我俩算不算天生一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