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意义(1 / 2)
林枫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吩咐左安康跟着林奈保护好她,自己走到路边拦车。
电话响了,他瞥了一眼号码,这个时候真是不想接这个电话。
但那电话不依不饶地打来,林枫靠路边站了站,沉着脸按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不阴不阳的声音:“林,你这样不辞而别,长老们很不高兴。”
林枫冷笑:“我管他们生老病死,还管他们高不高兴?”
对方沉声说:“林,恃才傲物,不是你的风度。”
林枫浅笑:“哦?那多谢了。我只有两句话,第一,离我妹妹远一点;第二,选择了我,就要信我。”
他挂了电话,拦了辆车到林家的别墅。
一进家门,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林母见了儿子,仿佛水深火热中的劳苦大众终于看见救星,急切地迎上来。
林枫以为是林奈的事情让父母担忧了,忙说:“奈奈没事的,妈妈放心。”
说完却发现林母仿佛是压根不知道林奈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林母只是挑了挑眉问了句:“奈奈怎么了?”
之后没等林枫回答,便压低了声音焦灼又热切地说:“你们两个孩子,一点都不操心你爸爸的产业,就知道药药药!偌大的家业,小心便宜了那个小狐狸精!你知道的吧,你爸爸心情很不好,昨晚出了那档子事情,明摆着有人给林家抹黑。你爸爸费了多大心力才把深辉集团的人请来临海考察,偏偏这时候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政府那位昨晚还打电话斥责你爸爸了呢。你爸爸真是冤枉啊,他现在可是正经生意人,你们两个,也不帮你爸爸分分忧,我又不懂这些事情……”
林枫伴着林母的唠唠叨叨换鞋子、脱外套,脸上始终波澜不惊,林母终于急了,声音压不住了叫道:“哎,你有没有听我讲吗!”
林枫抬头:“我知道了,妈妈。人各有志,嘉嘉有生意头脑,就让她去做好了。”
林母真是恨铁不成钢,跺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成心要气死我啊!当初就不该接她回来,跟她心机婊的娘一样的,钻营起钱来满脑子坏水。”
林嘉是林家第二个孩子,却是林母的奇耻大辱。林嘉的生母是某公关小姐,耍了些心机把林远道攻下来,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林远道发现被算计了的时候,又不能狠心任骨肉漂流在外,于是花了大笔钱将孩子接回,与那女子自此相忘于江湖。
毕竟是个女孩,林母也只能顾全大局委曲求全地认可了林嘉的存在,但毕竟不是自己所出,而且这孩子虽然是同林枫、林奈长在同一个环境里,却是自小就心机颇多,很是能讨父亲欢心。随着时间流逝,林枫与林奈在生意上的兴趣愈加寡淡,倒是林嘉一团火热地参与公司事务,隐姓埋名从小职员做起也毫无怨怼,更让林母觉得她路人之心可昭日月,愈发不安起来。
林枫走进客厅,正听到父亲林远道高声赞扬林嘉:“嘉嘉这个主意好,这个欢迎酒会兼慈善募捐,既能显示我们林氏在临海独一无二的人脉和实力,也能树立我们回报社会的形象,看谁还信那些造谣林氏耍阴招拿地的小人!”
林嘉笑咪咪说:“爸爸,我还查了些资料,这些背后搞事情的,十有八九就是去年来到临海的正威集团。他们去年赔着血本建了个中央公园,说什么给临海造一处城市绿肺显示诚意,我看就是冲着长寿城这个项目来的。”
林远道点点头:“他们前期的确跟深辉有过接触。一个外来户,还想强抢主场权,真是勇气可嘉。”
林枫喊了声“爸爸”,走到林远道对面的黄花梨木椅子前坐下。看到林枫,林远道脸上惆怅略减,笑着说:“小枫提前回来了?”
林嘉微笑起身:“大哥。”
林枫冲林嘉点点头,对林远道笑道:“会议吗,都是三天会议五天考察,那些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就先回来了。”
林母看到父子俩其乐融融的样子,焦灼的心略略安放,得意地瞥了一眼林嘉,那神情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这个小妖精再折腾又如何,撵不上我儿子一根头发!
林嘉眼底一抹嫉恨一闪而逝,仍是笑得温文乖巧,安静听着父亲和大哥聊天。心底却是波浪滔天,哥哥整天不务正业却能轻易得到父亲的宠爱,自己却要从懂事起就小心翼翼地算计着、讨好着才能勉强维持住林家二小姐的名头,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得很。自己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啊,这次欢迎酒会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拿下深辉这个大单!
临海市人民医院。
景行打完了今天的吊瓶,百无聊赖地转了转眼睛,对安洁说去肿瘤科看看鲁树鹏的妈妈刘云。
安洁为难说:“你也听到了曲队说的,他回来前你要是离开这个房间,唯我是问啊!”
景行屈指弹了弹安洁的脑门儿:“小姑娘长得挺灵秀的,再这样下去会变成狗熊亲戚的。”
安洁猝不及防,只觉额头一凉,景行已经收回手指笑吟吟地看着她。她一时间又红了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景行在拐着弯取笑她,会跟狗熊一样笨死!
景行已经下了床,满不在乎地说:“他回来的时候,我在房里不就得了吗?快去快回。”
安洁响亮地应了一声,快跑着去衣架那取了景行的外套,景行嫌弃地看了一眼上面的血迹,说算了,就在医院里面冻不着,蹬上鞋子就往病房外走。
安洁无语地将外套搭在手上,快步跟上去,望着裹着病号服的高瘦身影,做了几番心理建设,终于鼓足勇气伸手搀扶住景行的左臂。
景行微微一怔,没有推拒,安洁甜笑着心里开了花。
电梯人多,两人从步行通道走向八楼的肿瘤科病区,拐进病房走廊便见护士医生忙作一团,叽叽喳喳地说着:“能跑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