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等到大门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上司们全都跑光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唐子煜被夜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点，但脑子还远远不够独立思考，像一团不太稠的浆糊。

他想起来自己先前也有在方城面前醉酒过一次，再加上这一次，已经是两次了。唐子煜觉得十分丢脸，想从他怀里退开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没等唐子煜松开，方城就把他拉开了，塞进出租车后座，然后长腿一跨，自己也坐了进来。

驾驶座的师傅闻到浓烈的酒气，皱着眉说不能吐到车里，听到方城的承诺又报了地址后，才将车子开出去。

方城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唐子煜昏昏沉沉地想，在酒桌上正经地谈生意的时候好听，谈完生意后一起聊天的时候好听，跟出租车师傅对话的时候也很好听……

最好听的时候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

唐子煜想着想着，闭着眼睛咧出一个笑，车厢昏暗他也不怕被人看到这个傻样子。方城跟他挨得很近，近得他一伸手就能握住对方的手，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方城没有动作，唐子煜便愈发大胆起来，仗着在前面专心开车的师傅看不见，他便想象这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和方城两个人，将五根手指插进方城指缝中紧紧扣着。

牵手之后是拥抱，然后是接吻，而拥抱在刚刚已经算勉强完成了，那么就剩下接吻了。唐子煜当然没有那个胆子去吻他，但仅仅是想象也能让他很高兴。

他们没有牵很久，唐子煜住的酒店就已经到了。方城付了钱率先下车，又把人扶出来，带着回到门前。他刚要去翻唐子煜的房卡，忽然听见自己扶着的人轻飘飘地喊了一声：“方城，哥。”

方城将房卡找出来开了门，把人架进去放到床上，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

唐子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半睁着眼：“你过来，我有秘密告诉你。”

方城依言半跪下去听，却被扯住了领带，温软又湿润的唇迎了上来，贴着他的。

唐子煜只亲了一下移开了，只是手里还拽着他的领带，低声呢喃着：“……喜欢你，方城哥……我喜欢你……”

方城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开口道：“子煜，你喝醉了。”

“我没有的！”唐子煜急急忙忙打断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双眼完全睁开了，眼角有些红，湿润着像是漫了雾气，“我真的喜欢你，没有喝醉，你不相信我吗？”

方城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唐子煜不在乎他没有回应，他只想把心底的话都和盘托出，絮絮叨叨地说：“我好想……”

“像刚才那样子，和你接吻……”

“想和你牵手，还要抱……”

“想和你上床……”

“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你明天就会不记得了。”方城声音有些沉，唐子煜听着心里像被小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

“怎么会呢？”他反驳道，“我记得的，我要喜欢你很久。现在喜欢，以后也喜欢。”他像是有些委屈，声音都抖了起来：“你是不是讨厌我啊？照片那个……”

方城伸手贴在他脸上，抹掉眼角溢出来那一点泪：“不讨厌你。”

唐子煜满意了，撒娇似的蹭了蹭他手掌，追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方城又没说话，唐子煜等了很久没等到回应，眼睛一眨又要掉眼泪，却听到方城轻声说：“喜欢。”

他笑起来，扯住领带把人往前拉，迷迷糊糊的乱亲一气。方城躲开他，看了一会儿又再闭起眼的唐子煜，扣着人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人生在世，难得放肆，便抓紧机会放肆一回吧。

（一辆自行车orz）

方城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前一晚还好好抱着的人说没就没了。

唐子煜反锁了门，躲在浴室里。他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身边的方城都是一丝不挂，又浑浑噩噩顶着浑身酸痛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脑袋当机了足足五分钟。

“昨晚不是做梦吗？”他讷讷地问镜子里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