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5.

半夜醒过一次后，唐子煜在第二天意料之中的醒得很晚。厚厚的遮光窗帘底下的缝隙透过来一丝光，稍稍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他有些搞不清楚时间，迷迷糊糊地拿起闹钟看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唐子煜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过去，察觉到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在，空落落的，摸过去是一手的冰凉，昭示着旁边的人已经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他闭起眼睛来，困意却消了大半，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后半夜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倒没有再做噩梦了，安安稳稳的。

唐子煜记得盖到身上的被子特别柔软，被人搂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他把自己蜷成一团，被子盖过头，滚了两圈，试图把脑海中的画面驱散出去，却没想到被驱散的反而是困意，昨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在他脑海里放大，放大，再放大，循环播放，让他心跳蓦然加速。

唐子煜坐起来，呆呆地摸了下后脑勺，方城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

他持续着呆滞的状态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注视镜子里的人。他眨一下眼，镜子里的人也眨一下眼，然后他看到镜子里的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吓了一跳，立即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就往脸上泼。冰凉的感觉打在脸上，让热意消退了点，水流声让他清醒过来。唐子煜拎起牙刷，开始洗漱，发现洗手台上多了个杯子，里面放着新的牙刷。

今天是周六，唐子煜洗漱好了，身上只披了件外套。地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他便没穿鞋，光着脚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刚出门便闻到温暖的香味，唐子煜循着味道加快脚步，走到餐桌边上，恰好碰到端着碗筷走出来的方城。

方城叫了声他名字，又问：“饿了么？”

唐子煜再一次想起昨天晚上和方城抱在一团睡觉，又想到自己实际上应该是在跟他吵架的，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便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虽然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实际上一觉睡到中午的他，被香气勾一勾，食欲瞬间就涌了上来，是真的饿了，胃里空空的感觉明显得很，冷不丁的响了一声，像在抗议。

唐子煜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羞耻，看到方城方城微微笑了一下，摆好碗筷，又给他盛了煮好的粥，让他过去坐下。

唐子煜捧着碗喝粥，热食下肚的感觉是舒爽的。米粒被煮的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带着点儿甜味。唐子煜往碗里看，一把切得碎碎的红枣混在里面。

他又喝了一口，感觉身体活泛起来，像被熨贴过一般，从里到外地散着暖意。唐子煜心里感慨方城很会做饭，在住院期间，还有从昨天到今天吃的两顿，每天都变着花样地做。虽然清淡，但完全不乏味。

居家好男人。

他脑子里不禁浮现这五个字，又回想了自己刚到家时家里一尘不染的样子，连大理石洗手台都干干净净的像发着光，便觉得有些好笑，偷偷拿余光去瞟坐在旁边的方城，不料直直撞进对方的目光中，被抓个正着。

唐子煜放下碗，咳了一下。偷看被抓总是尴尬的，他眼睛转了两下，在想怎么才能装作只是不小心看过去而已，却听到方城问：“好喝吗？”

“好喝。”唐子煜不吝啬夸奖，没有犹豫便给了高评价。

“还要吗？”方城又问。

“我饱了。”唐子煜摇摇头，小声道。碗比较大，又装得满，导致他喝掉一整碗之后有点儿撑，坐着的时候小肚子都撑了起来。他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生吃得有点太少，试过多吃一点，但是身体诚实地告诉他实在是没办法再往胃里塞东西了。

方城点点头，把碗拿去收拾了，唐子煜便起身走来走去消食，这边碰一下，那边碰一下的，没个消停。

方城洗了碗出来，端了杯水让他吃药。唐子煜苦着脸抗拒，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还拎回来一大堆药，冲剂药丸都有。他打心底不喜欢苦的东西，只是方城盯着他，吃完还要让他检查是不是真的吞下去了，连偷偷吐掉的机会都没有，让他不得不乖乖地按时吃药。

“乖，”方城道，“吃了药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