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方城也看着他，等着下文。

“我可能没有办法把你当作、当作……”唐子煜酝酿一下，有些窘迫，“……当作爱人。”

他觉得方城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诚恳道：“我很抱歉。我很愿意跟你成为朋友，但是……”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没了声儿，小心翼翼观察方城的脸色。

方城还是一脸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

“我知道的。”唐子煜听见他说，“朋友也很好。”

“对不起……”

方城伸手想摸摸他头发，但半路停住，落到他肩上拍了拍：“不用道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子煜觉得气氛实在尴尬，他想了想，重新开了个话题：“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居然严重到住院。”

他本想顺便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却没料到方城忽然起身，生硬地抛下一句“意外”后，拿着杯子走回厨房。

唐子煜觉得奇怪，盯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方城的反应让他摸不着头脑，直觉让他认为肯定有什么隐情，使他一时间好奇心膨胀到底。他脑中闪过很多不同类型的“意外”，甚至走在路上被狗咬到他都在心里演练过一遍，但没想出来什么意外能只伤到手腕。

“什么意外？”他望着方城的背影喊道，方城却像没听见一样没有理他，还将厨房的推拉门关上了。

唐子煜皱眉，忽然觉得有些生气。受伤的是他，方城凭什么不告诉他？他钻回房间洗了个澡，心里被没有答案的问题堵着，还得小心翼翼地吊着手腕不让伤口碰到水，让他愈发郁闷起来。

换了身衣服后，唐子煜发现方城还在厨房里，磨砂玻璃的门只能映出他的一团影子，模模糊糊地在动。

“我要出去了。”唐子煜说道。他故意把声音放低，再加上隔音效果似乎很好的那一扇门，方城大概完全没听见他那句话。他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乘电梯下楼。

下午三四点，太阳已经不那么毒了，唐子煜一个人在小区里闲逛。他没有钥匙，在家里时也找过，发现没有手机，所以他不敢往小区外面跑，怕记不住回家的路，但也不甘心就待在家里像个大爷一样被方城伺候着。

唐子煜轻轻哼了一声，找了张隐蔽的长椅坐着，头顶是一片绿叶，挡住了太阳，空出一大片荫蔽，摩挲着“沙沙”地响着。

四下没人，安安静静的。他觉得很舒服，但也有些无聊，便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发呆。努力回想了一会儿从前的事情，又想了一会儿手上的伤，却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他伸长了腿，叹了口气。

椅子旁的草丛忽然窜出来个什么东西，唐子煜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发现是一只胖橘猫。

他高兴起来，跟橘猫那双黄色的玻璃球似的眼睛对视着，“喵喵”叫着，想把它引过来。他只可惜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点食物，不然橘猫这样贪吃的，应该很好引诱。

在他都快放弃的时候，橘猫却出乎意料地朝他走来，跃上他坐着的那张长椅上，心安理得地趴着休息。

唐子煜十分乐意把椅子的大半部分分给这位不速之客，自己缩在了小小的一块儿，仔细地看它。大概是只吃百家饭的，被小区里的居民常常投喂食物，再加上橘猫在吃这一方面惊人的天赋，这只猫长得十分地胖，皮毛油光水滑的。

他迟疑着伸手想去摸它，却又怕自己惊扰人家的休息而被挠。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掩住手腕上的纱布特地穿了件长袖的外套，觉得自己只要把左手好好收起来应该不会被挠，便大着胆子把手指搭在毛茸茸的脑袋上。

橘猫只是掀了眼皮子看他一眼，又闭上了，任他的手指摩挲着，还微微打起了呼噜。唐子煜摸得心满意足，一边一下一下地捋着毛，一边轻声跟他讲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