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傻子开始带殊华出门了，因为那天的事傻子一点也不放心让殊华一个人呆在洞里，所以出门就带上了殊华。

所谓出门不过是爬出傻子的那个几乎暗无天日狗洞，到村子的后山上去。傻子搓了一根草绳勒在殊华脖子上，有点像狗绳，但却只是脖子上一根草绳罢了，傻子一扯就勒得殊华几乎喘不过气。

傻子上山后轻车熟路在灌木丛中穿行着，灌木中有蚂蟥，殊华身上被盯了好几口，可傻子却安然无恙。殊华看着他腿上那厚厚的一层臭泥，蚂蟥是不会叮他的，也盯不透那层厚泥。

终于，殊华跟傻子在一颗树前停下来了。

傻子把殊华捆在了树下，然后自己爬上树。

殊华在树下看不见树上的情况，但是可以听见树枝被压弯、折断的声音，还有附近的鸟鸣，以及凤吹过树叶的声音。微风吹过一点也不凉，殊华迷迷糊糊在树下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傻子从树上爬了下来，随身的布袋里装了满满一袋嫩树叶。看见地上睡着的殊华，把它抱在怀里，然后往回走。

殊华做了一个梦。

梦见傻子带他到山上叉鱼，傻子把他放在瀑布旁边平展的鹅卵石上，然后自己拿了根竹子跳进溪水中。

傻子一下、一下往水里插，但更多都是无用功。现在的鱼小，不好插。傻子忙了好久，才插了三四条骨瘦如柴干瘪瘪的小青鱼。

后来傻子恍惚间看见傻子竟然变成了曼沙……

从这里开始，殊华意识到自己做梦了。

曼沙看起来有点憨，瘦瘦的，蹲在瀑布一角含笑看着他。

殊华不自觉向她走去，却发现河水那么深，那么深……殊华任由自己慢慢沉到水底，然后失去知觉。

噼噼啪啪的水声连续不断传进鼓膜，身上也感觉有些凉。殊华恍惚知道是梦，但这感觉却十分清晰。

殊华感觉周围变得很温暖，暖暖地被某种奇妙，却又难以言说的美好氛围环绕着。殊华感觉有些饿，越来越饿，还闻到某种香味，某种食物的香味。

殊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食物的香味，至少从前不能。从前闻到那种味道仿佛看见一张图片，知道那是什么，然后仅此而已。

如果一定要说对什么有所感知，那就是人的气味。对于殊华来说，人就是食物啊。他可以闻到有的人香，有的人臭。有的让他垂涎欲滴，有的让他避之不及……

殊华缓缓睁开眼睛。

他仍旧躺在小山洞的草垛上，支在木棍上的瓦罐里咕咕煮着什么，木棍上还用草绳挂了几条小鱼，在火边焙着。

殊华想到什么，看向傻子。傻子背对他坐在草垛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殊华伸出爪子碰了碰傻子。

傻子转过头来，还是熟悉的、黑乎乎糊了一层什么看不清五官的那张脸。傻子看见他醒了，冲他笑了起来。傻子越是这样，殊华心里的疑问越是难解。

傻子端下瓦罐，用干草垫着在破碗里倒了些汤水，放到唇边吹吹，然后放到殊华面前。汤水是奇怪的绿色，绿色中还混着些乳白，殊华可以闻到鱼的味道，还有某种植物的味道。

殊华舔了舔，单纯用鱼和草煮的水，但比昨天所谓的粥好喝多了，殊华几口喝完碗里的汁水。

傻子拿过那个碗，重新倒了一些汁水在碗里。殊华看他这样刚想说这傻子是不是想用这糖水喂饱他时，傻子竟然把碗端起来凑在唇边吹吹然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