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战或和3（1 / 2）

醉香楼一如既往灯火辉煌。

前头迎来送往、软香红枕，后院里，铁盆里的火烧得尽兴，零一零将多年来的穿过的姑娘衣裳统统丢进盆中，粉绿成灰烬，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十多年，他从哪里来，又要回哪里去。

一时竟不知是悲是喜，当年领命开拓西凉，凭着一腔意气，总想与槐花派一较高低，眼看胜券在握，好端端冒出什么“神童”，几年间搅得他鸡犬不宁，最后被迫退出西凉，幸得胡庄主保命，发配来醉香楼作帮手。

如今，他再次得到调令，带着一帮属下，去往曾让他一败涂地的地方。

魏杜生以西凉的清净来换颜不懂的命，或者说换来王上的宽恕。颜不懂背着反贼的称号在各处被通缉，声名在外的杀手组织槐花派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最近几次冒头都是混进段影卫被发现引起的较量。

章七能稳住局面吗？零一零不禁开始担忧。

火渐渐熄灭，他一转身，零零六没个正形站在那儿，一脸惆怅道：“再也见不到老板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啧啧，实在可惜。”

往上一瞧，零零二果然坐在屋顶上，正拿着壶酒，面无表情。

“真是稀客！你两不是说醉香楼的姑娘都看腻了吗？”

零零六勾上他的肩：“我们来给你送行。”说完拉着他进了最好的包厢，零零二紧随其后。

烧鸭烧鹅酱肉干，白灼红烧蒸煮炸，再来一大缸女儿红。正当零一零惊奇老六居然如此慷慨大方时，便听对方说：“既然是给你送行，这桌酒菜就你付账了。”说完赶紧夹走两个鸭腿，顺手分了一个给老二。

零一零：“……”

“你们的俸禄可比我多，这是闹哪出啊？”

老六吐出嘴里的骨头：“我压箱底的成家本都被庄主借走了，老六也差不多，我两天天在山庄青菜萝卜，掌勺连盐都不敢多放，嘴里快淡出鸟了。”

“合着你们是来骗吃骗喝的！”零一零赶紧把那盘牛肉挪到面前，不然等会儿一点肉渣子都瞧不见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你看我两难得来京都，都没好好跟你喝顿酒。”老六狐狸眼一转，不知怎地，盘只剩半块碎牛肉。

肉全都到了老二碗里，只见他理所当然地夹起一块，吃得慢条斯理。

零零一被他俩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庄主找你们借那么多钱财作甚，他在宫里锦衣玉食……”

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都在啊！”

老六一抹嘴：“你自己问他。”

章七刚与颜不懂见完面，赶回来践行，见老二老六在，兴致更是高涨，先倒满两碗酒，“老大，此去西凉，万事顺意。”

“庄主可不能再叫我老大，此行必定兢兢业业。”他成功被转移注意，一口灌下黄汤，碗已见底。

章七立即跟上，放下碗没多久，突然盯着他两眼放光道：“老大，你身上有银两吗？”

三人：“……”

零一零忍不住揶揄：“王上难不成派你出来压榨我们以充盈国库？”

“这话被陛下听见，你保准吃不了兜着走。”老六已经将桌上能吃的肉都消灭干净，酒足饭饱，向后一靠，懒洋洋地望着他们。

既然已达成初步共识，章七也不怕大家知道，便将与颜不懂见面之事说与零一零听。

“你把你们三个多年来的积蓄全都送给颜不懂？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他若是出尔反尔，换成银两用来招兵买马，你打算怎么和王上解释？”

“这……”

零一零抚额：“这件事你没告诉王上对不对？”

“没来得及……”章七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声音逐渐变小。

“那你最好立刻去告诉他。”零一零转身看向老六：“他脑子不好使，你也跟着犯糊涂！”

老六吃饱喝足不认人，反驳道：“那么大一个山庄的地契和房契是随便能卖出去的吗？至于王上，我看目前庄主还很得宠，都是小问题。”

他拉起还没吃完的老二，“我们走了，住客栈的银两都没有，还得回山庄睡。”他拍了拍章七的肩膀，可怜兮兮道：“庄主，趁王上还没抛弃你，记得在床上多讨要点赏赐，我们还等着你还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