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战或和2（1 / 2）

鸽笼里的鸽子挤成一团，低头躲层层叠叠的翅膀下取暖，出口灌进来的风被抵消掉。那扇自由之门忽然打开，神秘的手伸进他们之中，藏在最底下的小灰幸运得选，它将要去执行任务，脚上绑着秘密，展翅飞向昏暗天空，然后送去好消息，或者坏消息。

小灰朝着目的地努力地飞呀飞，它去过很多次那个送信的窗台，窗台在一个阴暗的小屋外，尽管它已经轻车熟路，可每次还是要费好大的劲，不过努力是值得的，它小脑瓜在琢磨，回家之后，会得到怎样的奖赏。

突然一个股强大的吸力阻止它继续飞行，它努力闪动翅膀，却怎么也前进不了，果然被人抓住了！陌生人毫不留情将他手上的纸条拿了出去，小灰恐惧到浑身发抖，它想这回绝对死定了，自己说不定马上就要变成烤乳鸽！

小灰想到自己失踪的长辈，吓得哭出来，拼命挣脱那人的手掌，察觉到它剧烈抖动，那人不自觉加大了力道，小灰被挤压得眼冒金星，就在它以为快归西时，那人居然放开了它，不仅如此，连那张布条都还在，小灰喜出望外，快跑两步，展翅飞向蓝天。

望见段弘栾站在屋檐下仰望青空许久，章七研好墨不见人来，不禁奇怪，走到他身边一同眺望远方，“天上有什么让你如此入神？”

段弘栾摇头：“逮到一个好玩的小东西，又给放了。”他忍俊不禁，“曹林海住在宫里还敢三天两头飞鸽传书，朕真是被他给逗笑了。”

“……他现在还能和谁传信？”

段弘栾止住笑：“近来是和胡族的使臣。”

“要不要我派人截断？”

“无碍，他得不到什么机要情报，基本是废子。”

章七点点头，估摸段弘栾是怕惊动王后，她再过不久就要临盆，眼下正是紧要时刻。想到这一点，章七的眼神添了几分柔软，不自觉扬起嘴角。

见章七忽然发笑，段弘栾发懵：“你又笑什么？”

“我笑王上刀子嘴豆腐心。”

“嗯？”段弘栾没明白他意思，没等他继续问，章七拉他进去，又为他沏好茶，“我出去一趟，回来之前，可得把这一堆奏折批完，今晚可不许熬到后半夜才就寝！”

“好好好，听你的。”段弘栾无奈坐回书案前，提笔落字，念叨着：“近几日见你早出晚归，也不知道瞎忙什么，还怪朕睡得晚。”

章七一撇嘴：“也不知是谁，灯都不点，偷偷摸摸爬上床，被我当成刺客给踢了下去。”

“朕怕吵醒你，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人打一顿。”一想到昨天章七那一脚，段弘栾就觉得腰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章七于心不忍，“还是很痛吗？用不用热敷？”

段弘栾故意冷哼一声逗他。

“以后我还是别睡在陛下的寝殿了，省得一不小心伤着龙体。”章七也惺惺作态，嘴上不饶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段弘栾用笔头敲他脑门：“怕了你！”

章七笑得很灿烂，挥手作别，“我会早些回来的。”

边疆战事暂停这段时间，两人难得过上了轻松的日子。

休战之后，胡族使臣来京都已住了好几日，还不曾被宣见，估计正摸不透主意，才病急乱投医找上曹林海。

在看到那个布条前，段弘栾是预备议和的，但是，布条上胡族彰显的野心勃勃令他改变了主意。

两界争夺地盘时，和猛兽无甚差别，什么规矩法度都是费言。野兽的规则是什么？是弱肉强食！是战场上的数万鲜血！若今日妥协，岂非姑息养奸、养虎为患？他日敌人有所依仗，更会得寸进尺！

段弘栾想了想，在司泽宇上传的折子上写下“战”字。

待抬头，就有个暗影窜进念先殿，匆匆来禀：“王上，属下查到庄主前几日用大量现银买下了东阳城以北三清山上的避暑山庄，包括山顶山腰各处宅邸凉亭，此山庄原先在万金石名下，造价不菲，庄主似乎颇费了些功夫才拿到地契和房契。”

“知道了。”段弘栾面不改色，教人看不出是喜是悲，“退下吧，时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