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吵（2 / 2）

段弘栾先走出去，章七趁机在曹湘耳边道：“要想保证方义的安全就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我会帮你的。”

说完，追着王上而去。

曹湘弄不明白章七到底站在哪一边，可方义的去处唯有他清楚，曹湘不得不信，她相信章七既然当时答应放走方义，就一定有办法保守住一切秘密，外界都以为他死在天牢，她冥冥中认为王上会保他平安，今日证明，果然如此。

窗外下起雨来，曹湘摸着腹部，喃喃道：“看来西凉的马是骑不成了……”

段弘栾没去念先殿，转到了静心院，为章七准备的那间兵器屋。

章七跟进去，关好门，段弘栾负手而立，斩钉截铁道：“那日，朕和湘妹妹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吗？”

章七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霎时降到了冰点。

段弘栾气愤地转过身，控诉道：“你想让朕留下一个非我血脉的皇子？你把朕当傻子耍？很好玩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所作所为有多伤朕的心？”

“如果孩子真的是陛下的，王上会手下留情吗？”

段弘栾冷冷反问：“留着他有朝一日拿刀架着朕的脖子为曹家报仇吗？”

“曹浪不愿与长公主诞下子嗣，他们做贼心虚，禁止曹家的后代拥有梁家血脉！”低头的章七忽然抬头与段弘栾对视，“照此看来，王上与曹浪又有何异？”

段弘栾霎时气得面色铁青：“你将朕同他比？那你把自己置于何地，青楼的头牌还是养在别院的姬妾？”

章七也是真的动了怒气，压制的唇枪舌剑爆发出来：“王上真是抬举，臣比姬妾还不如！姬妾尚可入族谱，臣可以吗？今后一拍两散，陛下高高在上，恐怕还要給臣安上惑君的罪名！”

“呵……”段弘栾拳头握紧：“连王室血脉都敢作假，还怕区区惑君罪名？”

你来我往，一句句全是在互揭伤疤，将所有的粉饰太平击碎。

两人目光胶着，僵持不下，他们还是头一回如此激烈地针锋相对。

章七无奈道：“王上还不明白吗？臣不过是希望，将来陛下腻了，我们都能全身而退……”

段弘栾郁结到极点，拳头拍向身旁的茶桌，桌面裂开一条缝隙，怒吼道：“朕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还有别的出路吗？”章七苦笑两声，自问自答：“半点也没有。”

段弘栾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章七的笑容凄然，仿佛触及内心深处的绝望，即使绝望还是想方设法和他享受片刻欢愉。

他终于叹了口气，让步道：“孩子生下来，决计不能留在王宫，届时你亲自处理掉。”

“谢王上。”章七跪下来谢恩，段弘栾没有去扶。他走出屋子，微雨后，院子里的桂花树再无香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