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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宴亭有晨练的习惯,他越过谢知微起床,穿好衣服刚洗净脸,就听见床上有声音。
侧过头一看,是小流氓坐起来了。
也不知道哪根线没搭对,明明小样子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陶宴亭搭好毛巾,问:“怎么醒了?”
谢知微下了床,打着呵欠回答:“跑步。”
陶宴亭上下打量他:“这是做什么?待会两个时辰的基础功就够你受的。”
没刷牙前谢知微不太习惯说话,他用软杨枝沾上药粉刷牙,过了一会,漱口了才道:“热身。”
之后是洗脸等一系列动作,而陶宴亭就在旁边看他做完这一切。
等谢知微要换衣服了他才回过神来:“我在外边等你。”说完就走了,动作匆忙。
好似深怕谢知微一言不合就脱衣服然后赖他负责一样。
谢知微读懂他的心思,忍不住啧了一声。
像报复陶宴亭似的,谢知微的动作慢条斯理,换上衣服又去喝了两杯冷白开这才出去。
时近破晓,桂堂东内也只有一层熹微的光。
初夏的山上带着令人舒适的凉意和清风,陶宴亭站在廊下,拂面而过的风吹起了他墨黑的长发。
一身白色便服的他沾上丁点光亮,右眼角的泪痣却像吸了血,耀眼无比。
这个人的美是毋庸置疑的。
谢知微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走吧。”
“跟我来。”陶宴亭在前面带路。
桂堂东的人除了老人和幼儿,全都是练家子,又有专门的练武场,谢知微本以为陶宴亭会领着他往那边跑,结果陶宴亭却是沿着小道一直往山里走。
此时山间只有水流与鸟鸣,直到两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才打破清晨的宁静。
陶宴亭的速度并不快,他仅仅领先谢知微三步的距离。
看似专心往前跑着,实则分了心神留意谢知微的情况。
他耳力好,能在风中听见谢知微不急不缓的呼吸声。
他们才刚开始跑不久,但是从谢知微的呼吸声里能知道他的确练过。
陶宴亭便想起昨日谢知微漫不经心提起的话。
能让谢知微心无挂碍来到上庸城,家里应该是没有人在了。
跟他一样,是个孤儿,但比他可怜,他至少还有叔父、哥哥和妹妹。
如果谢知微不是...只要他不是,陶宴亭发誓他一定对他好。
这么想着,陶宴亭踢走脚下碍路的小石头。
那玩意不圆,滚得却快。
他回头对谢知微道:“慢点,累了就告诉我。”
谢知微知道练武的人警觉性很高,他不敢盯着陶宴亭的背影看,但是也在注意他的脚下,自然是看到陶宴亭的动作。
他轻笑一声,嗓音很轻:“我很好,要进山吗?”
陶宴亭道:“不去,就在这附近转转,这时候山里不安全。”
谢知微也知道不安全,如果陶宴亭回答是,他也不会同意。
进山前的这一段路位置空旷,阡陌之间四通八达,脚下平坦,温度湿度都适宜。
两人一时无话,就这样围着四周转了小半个时辰,谢知微才渐渐慢下脚步。
这副身体明明经过更严酷的训练,可就因为契合度不够,现在连半个小时的晨跑都能让他喘气,待会两个时辰的基本功还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
但是谢知微并没有停下来,他又坚持了半刻钟左右,才停在一边。
陶宴亭保持着慢跑的姿势在他面前不停地动:“可还好?”
谢知微盯着他一摆一摆的高马尾,喘着气道:“还行,我先缓缓。”
陶宴亭不放心,停下来握过谢知微的手腕把脉,没察觉问题才放下:“你在这坐一会,我再跑跑。”
谢知微也知道这点运动量根本满足不了陶宴亭,于是乖巧地点点头。
陶宴亭看了他一眼,这才跑开。
谢知微并没有急着坐下,他活动了手脚,确保不会抽筋才坐在石头上。
不一会,陶宴亭从他面前跑过。
谢知微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他这个人,年纪虽小,可因为出身关系,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风范,连跑个步都身姿挺拔,如松如竹。
这时他又想起原著中的陶宴亭,那也本该是个风光霁月,为国家立下累累战功的英雄人物。
可世事弄人...说到底,也只是因为这不是作者的亲儿子。
谢知微猛地回过神,他刚刚是在想什么?
这不过是个纸片人,为什么那一刻心疼的情绪如此强烈?
123也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情绪浮动,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我...”谢知微发现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123道:“你刚刚伤心了。”
谢知微不知觉地用拇指搓着食指:“关于陶宴亭,你怎么看?”
123直面道:“他很危险。”
谢知微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123讶异:“你忘了你来这的任务?他的力量可以颠覆这个世界,原著里作者描绘的血流成河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