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姬年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与我一道的，方才有事出去了。”

瘦武士点点头，胖武士歪着头打量他，眼睛有些迷离。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过来一道小小声音。

“那人好像是林怀。”

胖武士一拍脑袋，大声道：“哎呦，我想起来了，你是林怀！”

瘦武士捅了他一下，胖武士马上闭上嘴，安静得像个鹌鹑。

周围开始嘈杂了起来，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姬年清了清嗓子，指尖扣在他面前，点了点，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他颔了颔首，姬年和两个武士道别。

顷刻间，隐隐的桃花香气从门口传来。

林怀和那人的视线在弥漫着淡淡花香的空中交缠在了一起。

他扯出一个笑容，那人垂下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腰间的半壁圆形玉坠轻轻晃了晃。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林怀忽然觉得自己很傻，浑身发紧，扯了姬年就跑。

姬年被扯着袖子陪他走了一路。

夕阳的余光将浅蓝的衣衫染成淡金色。

姬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停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姬年走到了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站在东侧，姬年站在西侧，正好挡住夕阳，柔和的橘光从两侧穿过，蓝衣整个人显得发暗，身影挺拔，看不清模样。

他仰头，望着天。

白云发红，天空也被染得火红。

姬年勾起袖子，往他脸上一盖，草药的苦味钻入他的鼻子。

“该醒醒了。”

他扒开袖子，呸了两下，准备回质子府。

姬年跟他并肩一起走，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淡淡道：“他不要你了？”

他晃了晃脑袋，不语。

姬年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他是睡了你然后不要你了？”

林怀翻了个白眼，粗声道：“你这人脑子里怎么一天到晚都是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姬年耸耸肩，不屑他的说辞。

“是我把他甩了！”

“我、甩、了、他！”

“可你这幅模样，明明就是他把你甩了。”姬年眨眨杏眼。

林怀别过眼不去看他，气得脑袋疼。

姬年嘴角勾起，淡淡地笑着，没给他瞧见。

“龙阳君好看吗？”声音低低的。

林怀不想理他。

“龙阳君好看吗？”又问了一遍。

“好看，好看。”林怀不耐烦道。

姬年静默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夕阳落在二人身后，并着肩，姬年的影子要长一些，但渐渐的越来越短。

一路无言。

一前一后进了后门。

林怀觉得姬年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可瞧他的模样，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路两边碧草发黑，中了几株不知名的草药，有淡淡的清香，踩在鹅卵石上，经过一处石桥，能听见细微的水流声，鲤鱼浮出水面，探出了一个脑袋，又消失不见。

姬年停下脚步，一只手细细地摸索着袖中的扇柄。

林怀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回头笑笑，道：“谢谢你了阿年，我回去啦。”

姬年点头，林怀走了几步，听他道：“记得按时擦药，早晚各一次。”

“知道了。”林怀摆摆手，步伐轻快。

身影转过石门便看不见了，姬年还站在原地。

月色下，草木镀上了一层墨，他低着头，唇角反复勾勒出林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