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2 / 2）

……

宝泉宫。

小厨房传出一阵阵香气，叫人垂涎三尺。

初墨从小厨房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食盒，朝绛雪阁走去。

玉棠等在外面，见到初墨，递上一张手绢，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美人就喜欢你的手艺，倒是让你在做活之余还到厨房里忙碌。”

初墨脸上已经有淡淡的倦容，闻言笑道：“玉棠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本来就是伺候美人的奴婢，只要美人高兴了，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玉棠只淡淡一笑，只道：“那我先行一步，去伺候皇上和美人。你快去洗洗吧。”

初墨看着玉棠纤细的背影，眼神微冷。

这个绛雪阁，知道玉棠是内奸的，就只有昀美人和初墨，连玉桂也没有告诉——毕竟玉桂心思浅脾气爆，她知道了容易打草惊蛇。

初墨和昀美人都装作不知道玉棠是奸细，只在暗中加紧了提防。初墨现在就要伺候昀美人，给昀美人做菜，又要戒备玉棠，还要担心崔莺时那边的情况，有些心力交瘁。

绛雪阁内，小太监们将初墨做的菜一盘盘都摆放在桌子上。

卤牛肉，牛肉切成一片片的，薄如蝉翼，加了糖蒜，香气扑鼻；冷吃兔，兔肉焦金黄色，就连里面的花椒也显得小巧可爱；凉拌小黄瓜，碧绿的黄瓜叫人看了就知道一定清爽可口……

甚至还有一小碟酸豆角和酸菜——这是初墨在刚开春的时候买通小厨房的厨娘偷偷泡的，本来是打算做给自己和崔莺时，入夏当做开胃菜，现在自然就拱手让给昀美人和皇帝了。

昀美人夹了块冷吃兔放进皇帝的碗里，温言细语道：“皇上试试这个。本来应该把辣椒全部剔出去，只留下兔肉的。但是初墨说，把辣椒留下才能更加入味，所以就保留了。”

皇帝将那块吃进肚中，赞道：“果然好手艺，连御膳房的御厨都做不出来。”

昀美人低头一笑，说道：“皇上您喜她的手艺欢，是初墨这丫头的福气。”

皇帝开怀笑道：“有赏。”

吃完以后，昀美人又给皇帝盛了一碗酸笋鸡汤，汤上浮了一层晶亮的油花，零零星星地点缀着翠色盎然的葱花，鸡肉的醇香裹挟酸笋的清香往人鼻子里供，大有不把馋虫勾出来不罢休的架势。

皇帝喝了，自然是赞不绝口，昀美人启唇微笑，眼波流转如春水盈盈。

皇帝在绛雪阁睡了个午觉，然后还得回御书房批奏折。

待他走后，初墨敲门进来，说道：“美人，您有事找我？”

昀美人慵懒地靠在榻上，手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果盘，盘子里是新鲜的樱桃。这是今年上贡的第一批樱桃，一个个饱满的红，莹莹可爱。只有九嫔及以上加上倩婕妤昀美人两位有孕的嫔妃才有。

昀美人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眼神落到初墨的脸上，有刹那间的神色变幻，半晌后才道：“初墨，有件事情，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初墨刚刚洗了个澡，把厨房里沾染的烟油气洗去，闻言露出了然的神色：“是打算把奴婢调去御膳房吗？”

皇帝已经连续好几天来绛雪阁“蹭”初墨做的菜，每次都还要夸夸初墨的手艺，赏一些银子，初墨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么？

昀美人道：“御膳房倒是不必去。你再怎么说也是个九品宫女，要是差使你去做厨娘，岂不是委屈了？皇上断不会这样做。他极可能会安排你做个女官，顺便领御膳之责。”

初墨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愿意去。”

就算是去做厨娘，初墨也必须按皇帝的心意行事，况且做个女官也比做厨娘强一百倍。

昀美人叹口气：“我是担心，皇上万一把你收了……”

皇帝的脾气就这样，看上什么也不说，喜欢旁敲侧击。对韶贵媛的念珠是这样，现在对初墨也是这样。他也不替她着想一点，她现在有孕，在饮食方面的要求高，他却在这个关头把把初墨要走了……

皇帝要是等她生下孩子再把初墨要走，昀美人心里都不至于这么难受。

昀美人捡起一枚樱桃放进嘴里，甜意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掩盖了心里的苦涩。

这样也好，皇帝越是凉薄，她就越能将自己从感情里抽离，是好事。

初墨道：“美人无需担心，皇上看中的是奴婢的厨艺，要是奴婢成了妃嫔，就要远离庖厨。因此，奴婢觉得皇上不会收了奴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帝真的看上她想要纳了她，她一个穿越过来、有空间的人，也有办法能应对。

昀美人一愣，随即笑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三个月还不到，就已经快痴傻了。行了，你心里有底就成。先去收拾收拾，等会儿陆荣会来，你就跟着他走。”

初墨俯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