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旧相识。”（2 / 2）

“仙子莫怕，仙子此番归来晚些，全是因为老夫，老夫会为仙子说情。”

“说情？”郁垒轻笑了一声，“若你二人有命活到明日寅时，再说求情之事罢。”

“这话什么意思？”

“每日夜里酆都之门关闭后，总有些在外的冤魂厉鬼想趁机作乱，我二人有白虎护着自是不惧，而你们……一缕魂魄，一个小仙，正适合吃了给他们滋补身子。”

我和魂魄对视一眼，咽了下口水，早听闻这厉鬼功法非一般神仙鬼差可降，他们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我可不是!我还想好好活着,顺便抱紧叶殊的金大腿,在幽冥司混的风生水起呢！

想到被厉鬼生吞活剥的画面，我犹豫再三终是没能忍住，对着大门张口就喊：“叶殊救我啊叶殊！”

门内，似有一道几近于无的笑声划过,那声线像极了小叶子。我盯着大门仔细听了又听,却再是什么也没能听到。

“别嚎了,”郁垒在那掏耳朵,“数万年来酆都大门自关闭始,未到时辰从不开启,便连冥王都不曾违背过,今日你归来晚了本就要受罚,现下你又唤冥王名讳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腻了罢。”

乱说!我白了郁垒一眼:“我同冥王是旧识。”

“呵,你这丫头编瞎话还能一本正经,”郁垒换了一种眼光来审视我,“我……”

他嘴角动了几动,应是说了什么,可其余的话都淹没在了大门开启的吱呀声中。一鬼差从里面走了出来。

“瞧瞧,”郁垒打趣道,“逮你的人来了。”

“可是竺凤仙子？”

郁垒和神荼摆明了想看我的笑话,环抱着双臂看热闹的姿势出奇的一致,我从地上站起来,腰杆挺的直直的,就算心里胆怯气势上也不能输:“是本仙子。”

“属下灵昭,奉冥王大人之令,带您去戒律阁受罚。”

“……”

听了受罚这俩字,我装出来雄赳赳气昂昂一下子破了功,叶殊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戒律阁？”这下不只郁垒惊讶,神荼也瞪大了眼睛,“拘魂误了时辰,是三十六道银骨鞭,以下犯上是下入三层地狱受九道冥火,丫头,你和冥王大人……”

神荼看上去比郁垒老实憨厚不少,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难不成说明戒律阁的处罚要比那些轻,而且轻上很多？

我滴溜溜的转了下眼珠,勾起一边嘴角:“旧、相、识。”

＊＊

戒律阁。

我被送去的时候，正赶上戒律阁阁主念胥千年一次的大扫除，推门进来便被

漫天飞舞的烟尘呛的不住咳嗽。

“哟，谁呀？”念胥拿着个鸡毛掸子从两个木头书架中走出来，灰头土脸的瞧了我们一眼，“灵昭啊，哟，咋还有个女娃。”

“阁主，”灵昭抱拳拜道，“奉冥王大人之令，着仙子竺凤在此处抄写拘魂令。”

念胥捏了个决，换了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周身带了股书卷气，白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眼角皱纹深凿，虽也是个垂垂老者模样，可偏生那双带了精光的小眼睛，让他全无慈祥之感，反而沉于算计一般。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两遍，正待我被看的发毛想要发飙时，他才神在在的开口：“这女娃看着不错,说罢,犯什么错了？”

我被这屋子里的笔墨气熏的头疼,揉着额角说:“拘魂回来晚些罢了。”

“嗯,叶殊那臭小子说如何罚？”

灵昭道:“抄拘魂令百遍,三日后抽查。”

念胥点了点头,一副不用说我都懂的神色:“叶殊这臭小子,难得对谁这般上心。”

接下来的三日，我除却抄写戒律以外，就是陪着念胥说话。依着念胥的说法，这戒律阁已有万年没人踏入，因为犯了错误的鬼差，轻则送进戒刑堂，重则直接下入地狱受冥火，是以她是这万年来，唯一犯了错误而没被行刑之人。所以念胥总结——

叶殊对我不一般。

听了这个总结，我握着笔杆子的手抖了抖，干巴巴的呵呵两声，这六界之中怕是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叶殊知，我竺凤从不怕受些皮肉之苦，唯独怕的就是……这书册顶上密密麻麻黑漆漆的小字，看的我头疼，抄的我腰酸背疼手脚发麻。

哎，我叹息。如今，可真是怀念极了陪叶殊在寺内的日子，那里有好些在凡间搜罗的话本子，有图有字有情有节。想当年，教叶殊识字还是靠的那些话本。

如今想想，叶殊能够长成后来那般温润如玉，有礼有节的谦谦君子，都是我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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