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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楠逼着我发誓,如果赢了那个小孩,就要请大家吃饭,我当然答应了,让我忧心忡忡的是,如果我一直没有赢的话该怎么办。晓楠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事。“赢不了就赢不了,输赢很正常,大家开玩笑的。”她说。“真的吗?”我问。“不过凌阳都说你会赢,你可以再自信一点。”“明天我们还去练球吗?”我问她。“你想去吗?”她说。我想了想:“凌阳会去吗?”“会。”她说,“你想和他打?”“没有,”我下意识地说,“就是问一下。”
我和晓楠第二天又来到体育馆,凌阳和袁荣斌已经在那里了,还是比我们早。我问过晓楠为什么章章不来,她和袁荣斌一起练球不是很适合吗?晓楠说那是因为章章不喜欢早起,“而且袁荣斌喜欢教她打球,她都要被烦死了。”
袁荣斌和凌阳已经练了一段时间,我和晓楠走过去的时候都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想在哪张台?”她问。
“都可以。”我说。
晓楠说:“那我们可以离他们近一点。”
明明是认识的人,像上个星期那样离得很远练球确实有点奇怪,晓楠把球拍放在一张球台上,和他们纵向相邻,中间一行挡板把两边分开了。
我们去拿球,这是我和晓楠约定一起练球的第二个星期六,只是第二次,新鲜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休息日也要被迫训练的疲惫,然而在看到凌阳和袁荣斌的那一刻,困顿感忽然消失了。也许我不想打球,但我还是喜欢交到朋友?和上个星期相同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晓楠说得不错,我应该多练球,何况她也在坚持,就是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凌阳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练习的内容大同小异,到了一定时间,晓楠又和我练起了同一样东西——高球。晓楠的样子悠闲得要命,高球上带的旋转却很迷惑人,“不要急,”她说,“你接得太早了!”她把球打回来,等球到了下降期,我再打过去,“就是这样。”她说。她的纠正直白又及时,不知为什么,之前我还会因为练高球感到不好意思,现在我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我们打点别的怎么样,”她说,“这个不用一直练,你打得比上次好了。”
“好。”我说。
原来的球还没有掉,她突然加了旋转,我接住了。她看起来有点意外,我开玩笑地说:“我也是会进步的好吗。”“看得出来。”我几乎要怀疑是我幻听了。她把球削进了网里,球顺着原路滚回台边,她用球拍盖住球,然后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们不是要打别的吗?”我问。她指了指墙上的钟,到休息时间了。
我坐到她旁边,虽然我还不觉得累,但没有人会不喜欢休息。袁荣斌他们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上次好像也只在中间休息过一次。
“你很想打赢那个人吗?”晓楠突然问。
我转过头。“为什么?”
“感觉你练球变认真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是吗?”我说。
“是啊,”她说,“不过你要抓紧时间,他们只在这里待一个月。
“然后他们就去打比赛了?”
“对。而且他们是在比赛前,所以训练会很用功……过了这个月,就没有机会了。”她笑了一下。
“可是那种感觉很奇怪。”我突然说,这种想法从昨天开始就出现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本来就打得不好,只是因为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一样不好的人,就想赢他,甚至比以前更努力,可是在真正厉害的人面前,这很可笑吧?不好就是不好,就算赢也只能赢比自己更不好的人,不会因为一场比赛就好起来。”
凌阳在球台的对角对角捡球,他背对着我们,所以我可以看着他而不必在意他的目光。如果我是凌阳就好了,如果我是他,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我对晓楠说。
她没有说话,她等着我说下去。
“不会输球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她笑了。
“我也只能赢比自己差的人啊,”她说,“厉害的人之所以厉害,不就是因为赢不了吗。”
袁荣斌回来了,他打球时手不小心撞到了台边,我们都没有在意,他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伤口,现在手腕周围已经肿起来了。
“没有骨折吧?”我问。
“没有,”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应该不严重。”
“怎么会有人打球都能伤到手啊,”晓楠忍不住说,“而且还不是拿球拍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