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因（1 / 2）

9.

“是龙王，是统治者，是整个拉古尼奥大陆最强大的存在。”

尽管这句话每一处都是溢美之辞，但布琅能感觉到诺阿深藏其中的鄙夷。

思路越来越乱，布琅摆手叫停：

“等会……我重新捋一遍。伊格内修斯此行是为了找机会杀掉加西亚骑士，对吗？”

“是的，事实上自从伊格内修斯当上龙王起，他就没放过任何一个加西亚家族的优秀后代。”

诺阿有些恨铁不成钢：

“安迪·加西亚实力不够还如此张扬，引来伊格内修斯是迟早的事。”

布琅接话：

“但是伯爵夫妇不知道这些，恰巧小少爷曾经和它签过血契，所以误以为是它要来掳走小少爷，我意外将它打退才得到了如此优待？”

“不一定是误以为，或许伊格内修斯杀掉加西亚之后还要掳人，你说的小少爷差不多到年纪了。”

“到年纪？什么意思？”

“……契约者到了一定年纪会对龙族极度依恋，以龙纹为纽带，产生一些特殊的联系，龙族此时有必要把契约者接到身边以应对特殊情况。”

诺阿说得很隐晦，布琅半懂不懂：

“反正咱俩会一直在一起的。那伊格内修斯还会来吗？”

“当然，如果你说的血契是真的话。”

“那可麻烦了。”

面对如此强劲的恶龙，布琅不认为自己有第二次侥幸的可能。

“没事，我可以咬断它的脖子，如果你不自作主张锁住我的话。”

布琅若有所思：

“我相信你。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伊格内修斯？它不是龙王吗？”

诺阿的声音沉下去：

“但它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龙族在它的领导下与人类为敌，四处掠夺宝物，制造屠杀。”

布琅眨眨眼，其实在他心里龙族就是这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他出生起，听到的全是哪里哪里又有恶龙作乱。龙族喜爱宝石的天性甚至让珠宝店不敢明目张胆开在街边，只能将画放在橱窗里供顾客品鉴挑选，确定买下才从贮藏地千里迢迢运送过来。

“以前龙族不这样？”

布琅有些冒犯地试探，但诺阿并不介意他的刻板印象：

“至少比现在好得多。”

布琅挠挠头：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愿意去莫克山脉？”

“……在那之前，”

诺阿眯起眼睛：

“我觉得有必要先让你知道什么叫分寸。”

布琅：“？”

布琅：“我知道错了！”

然而为时已晚，布琅来不及固定自己，诺阿一个旋转把他掀下去，布琅再一次享受到高空抛物的待遇。

“以后还会用你的安全来威胁我吗？”

声音自遥远的上空传来。

“不会了！”

布琅欲哭无泪，在极速翻滚的过程中他发现这头龙认真得可怕：

“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布琅信誓旦旦重申一遍，两只巨大的后爪才拽住了布琅的腰，诺阿轻哼一声，以抓猎物的方式提着他飞行。

“不是吧，你认真的吗？”

布琅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诺阿报复心这么强：

“难怪伊格内修斯不肯放过加西亚族人，你们龙族这爆脾气能忍才怪了，上一任龙王是什么神仙能和人类和平相处……”

“很遗憾，”

诺阿低下头，蓝绿色猫眼直直盯着布琅：

“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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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预言源自于人尽皆知的兰德斯大战，那是人类战争史上绝不会遗漏的一笔。它与任何曾经发生的大型战役都不同，那时人类面对的的敌人，是强大的龙族。

兰德斯大战究竟因何而起众说纷纭，但毫无疑问的，将大战推向无可挽回的不是任何偶然事件，恰巧因为人龙之间积攒已久的矛盾，战争一触即发。铜器扎入巨龙的心脏，龙火烧灼人类的皮肤，就连加西亚家族最优秀的继承者莉娅和他的丈夫也死于混战之中。

诺阿咬破蛋壳爬出来时，战争刚刚结束，森林被骸骨淹没，拉古尼奥大陆的人类失去半个王国，鳞翼龙埋葬了他们的统治者。诺阿作为老龙王坚持的储君，还奶声奶气地叫着就被推上王座。

因为龙族预言，因为“每一任龙王都会死在加西亚继承人的屠刀之下，以赎清它们无可原谅的罪孽。”，更因为诺阿是老龙王和驯龙师的后代，是人龙杂交的产物。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老龙王坚持将他的儿子推上高位，为什么要用亲儿子给预言献祭。

但人龙杂交的后代对于龙族来说是天生残疾，它们虽然有足够优越的力量，却没有龙族无畏的勇气，天生带着属于人类的懦弱和卑劣，那是为万物所不齿的缺陷。

所以诺阿作为一个终将逝去的祭品活着，它拒绝毫无意义的战争，带领鳞翼龙重回莫克山脉休养生息，也给了人类苟延残喘的机会。

伊格内修斯本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佼佼者，对所谓预言嗤之以鼻。谁知竟被年轻的诺阿抢了先，恰巧因为那个无聊的预言。考虑到诺阿作为混血种的力量优势和老龙王的余威，龙族暂时没有发生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