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还想吃校门口的孜然鸡排。”安奚将方才的插曲一并丢到脑海，开始了对美食的想象。

“最多一份，少吃点油炸的。”

“你刚刚还让我长身体，凭什么不……”

“那为了你的身高考虑，我觉得把糖醋小排换成大骨汤更好。”

“别啊！让我吃白煮的东西简直要命。”

“所以一份孜然鸡排你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安奚不大服气，“等我妈把零花钱打过来，我自己去买。”

“巧了，我正想告诉你，阿姨已经把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打给我了，并且叮嘱我好好管管你吃零食的习惯。”

“什么？！”

“不信？回去给你看聊天记录和转账信息。”

“……”这种被人拿捏命脉的感觉好气啊。

太阳终于肯下岗换月，天黑前最后的光电落在少年人并排的身影上，身后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极长，似乎要在最远的路中央交汇。

M高特色，国庆前三天是月考，前两天就是运动会。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在考完试大家心情低迷的时候办运动会啊？！

刘伯浩捏着自己的数学卷子，瘫在桌位上动也不想动，桌上就差贴一张“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160的卷子考了116，简直无颜面对家中父老。

沈子睿随手抢了他的卷子一瞄，特别无情地“哈哈哈”三连之后就是一句“你是傻子吗”。

“睿哥我现在想跳起来打你。”

沈子睿故作深沉严肃语重心长：“麻将同学，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你又不是只有一门数学凉了是吧哈哈哈哈……”

破功之后就是刘伯浩追着沈子睿满教室跑。

沈子睿溜的飞快，找个机会窜到陆昱背后，“同桌同桌，有人要杀我啊。”

“该。”陆昱情绪不高，把沈子睿丢给刘伯浩，也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斜前方那个趴在桌子上小憩的人。

不得不说M高的老师都是变态，月考试卷当天考当天出，连语文这种磨人的科目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也批完了。

于是第二天高高兴兴准备在运动会玩两天的同学们首先在早上收到了三门成绩的暴击。

陆昱一瞄见成绩条最后的年纪名次“2”，就把纸条团了扔垃圾桶，完全不想知道三门的具体成绩。

实验班的卷子历来和其他班不一样，所以这次参考的只有重点班和普通班。也就是说，陆昱的这个第二，还是在当初中考的那些人里的第二。

至于第一是谁？

陆昱刚才特意路过欧阳立方的桌子，瞄见桌上成绩条的最后一栏写着“1”，心里一气，差点把埋头休息的人喊起来问一声“你怎么又是第一”。

这一个月，不能说百分百努力，但陆昱的确是比初中的时候用功不少。不仅是因为本身要强的性子，而且还因为一些只能烂在肚子里的理由。

结果却好似回到了刚拿到全市排名的那一刻。

他还是第二，欧阳立方才是第一。

陆昱努力告诉自己接下去还有很多考试，能考第一的机会还有很多。

可，害怕再一次失败的心情一但在心底落种，日落星移间，无力感就会在心里一点点滋生。

就像是逐渐成长的倒刺藤蔓，一点点地环绕住柔软的心房，猝不及防之间就被扎的鲜血淋漓。

安奚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于他而言，学好数学攻克难题就好了。只要将来在竞赛中拿到国一，就有自主招生的机会，说不定直接就和高校签好合约，高考只要达到本一分数线就可以了。

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靠一门突出的科目吃饭。竞赛是一条捷径，但沿途却是无尽的荆棘。你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和鲜血，才能披荆斩棘，一步登上高台。

芸芸高考众生之中，更多的是像陆昱这样拼高考裸分的人。尤其是在他所处的地区，只有到了400分才能有自由选择高校的权力。

也许争第一是钻牛角尖，但拼分数却是没办法的现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