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十】
繁重的日常课业压的人几乎无法透气，好在还有每周两节的体育课令人欣慰。
没人愿意在冬日的操场上与西北风互相battle，学生们都会被安排进体育馆上课。体育馆不算太大，只能容得下两个班上课，而三班和一班一向是在一起上课的。
体育老师是实行放养政策的先驱者，在例行的跑步和准备活动后，给男生安排进了篮球场，又发了几只羽毛球给女生，而后就地解散。
齐恒觉得自己很久没去打球了，转动下脖子和手腕都咯咯直响，好像一台82年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篮球队没有给高二的学生安排训练，齐恒觉得浑身上下像被箍着一圈锈，急需要一点盐酸来作为调剂。
他扑向了篮球场，玩的热火朝天，馆内的温度堪堪达到20度，不算暖和，但他却只穿着短袖来回蹦跶。
对篮球，卫子宁倒没有齐恒那般渴望，更重要的是，一共就一个篮球场，还要和一班分一杯羹，他便懒得去凑那热闹。闲来无事，他看有几个同样很闲的男生在塑胶跑道上慢跑，便也溜达进了观众席把外套放好，开始跑了起来。
跑道不长，两圈过后身上微微发汗，冬天不比夏天，身上的毛衣也不方便脱，他扯了扯领子，让空气灌入胸口，而后离开跑道，缓步走向了放外套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女生，他本是无多在意的，只是寻找自己之前的位置，却发现紧邻的后排坐着个女生——是芦素，他还有些许印象，因为那个女孩子个子不高，而且还是短发，像个蘑古力，不过现在头发长了一些，堪堪卡在肩头。
卫子宁见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抠手指，便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到目的地，熟料此时芦素抬起了头：“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芦素。”卫子宁答道，他本想取了衣服，再换个位置，但见对方好像有话要说，就扭着身子，坐在了衣服隔壁的位置上。
“……”芦素欲言又止，十个手指都缠成了麻花。
气氛开始尴尬，卫子宁好心地接了一句：“上次见你，你的头发还只到脸颊。”
“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是短发，呃……比现在要再短一点，现在的长度已经可以扎起来了……”芦素一时语无伦次，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挑出一缕头发，不停地用手指缠绕，“其实……我觉得你可能会觉得长发女孩子更可爱。”
“啊？”卫子宁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他笑着转移话题，“你找我是有事吗？”
“那个……体育课我订了奶茶外卖，但是必须两杯起送，”芦素从纸袋里拎出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奶茶，紧张的双手发抖，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这杯，算我请你，行吗？”
少女怀春，也许没有什么比这更可爱的事情了，芦素的相貌并不特别出众，但此情此景着实增添了几分娇艳。
“谢谢，但是不用给我。”卫子宁拿起外套，起身准备离开，“我不是很想喝，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等等，那你有别的喜欢的吗？”芦素还是不死心。
“心意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卫子宁礼貌地笑笑，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地疏离。
芦素呆呆地定在位子上，眼神也失了方向。
卫子宁撤离现场，没再理会，他平时对女孩子很客气，但会保持着一定距离，芦素的心思几乎都印在了脸上，卫子宁已知她所期待的结果自己注定给不了，那么……最好连希望也不要给。
他并没有离开观众席，只是顺着过道往一侧走，因为无论下一步是运动还是休息，他总得找一个新地方放外套。没走开多远，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卫子宁，接着！”他不敢多想，赶紧接住了从下面扔过来的东西，到手还有些份量，他低头一看，是一瓶可乐。紧接着一个身影“蹬蹬蹬”地跑上了观众席——是谢婷婷。
“我都看到啦～”谢婷婷玩味地笑到，“想不到学霸你魅力还挺大的，都有粉丝了。”
“……”卫子宁一时无言以对。
“那女孩还挺可爱的，真是可惜了……”谢婷婷话说一半，静待对方发问。
“可惜什么？”卫子宁象征性地问问。
“可惜了那杯珍珠奶茶呗，”她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也订过奶茶吧？”
“我不是不喝奶茶，只是不想接受她送的。”卫子宁倒也不恼谢婷婷，这两人毕竟平时座位挨近，关系也颇为熟悉。
“那你是不想接受追求者送的饮料？”谢婷婷话锋一转，“还是……不想接受你不喜欢的人送的饮料？”
卫子宁一愣，他自是知晓答案更趋向于后者，但是总觉得话说的太绝，不够委婉，若传到芦素的耳朵里，会让女孩的伤心雪上加霜。对此，他干脆避而不谈，转了话题：“这瓶可乐还你吧！弄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喝了。”
“你放心喝吧，恒哥送你的，不过打开的时候小心点，别蹦一身。”谢婷婷说到。
“我发现你好像总跟我提到齐恒？”卫子宁干脆把话题扯的更远，“你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就被谢婷婷的笑声打断，“你可别逗了，我要是和恒哥结婚，先不说法不容情，连生儿子都很可能是个弱智。我叫他哥，是因为我们真的有血缘关系，莫非你以为我是个干妹妹？”
卫子宁一时语塞，他倒是没怀疑那两人关系不对，只是他们长的又不像，且谢婷婷一口“恒哥”叫的自然亲热，本想稍微捉弄下谢婷婷，却不想反被人将了一军。他只好小心拧开饮料瓶，试图用喝水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估计你是因为我叫他‘恒哥’吧？没准以后有机会我叫你‘宁哥’，”谢婷婷开始往羽毛球场的方向走，临走时还会心地露出姨母笑，“其实那饮料是我买的，你和恒哥一人一份，你要是不好意思喝女生的东西，就当是恒哥送的吧，反正我们也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