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郑群觉得齐涣这人多多少少有点疯，不知道是坠楼后遗症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他的行动很难捉摸，偶尔做出的事情令人吃惊又费解。

比如他最近迷上了各种口味的糖果，而吃糖的目的就是接吻。

“今天是橘子味的。”齐涣掌心一枚圆滚滚的糖果。他撕掉彩色糖纸，碾平，喂进郑群嘴里，又主动凑上去舔了舔。

“里面有汽水夹心，你有没有尝到卡兹卡兹的感觉？”

齐涣舔掉嘴唇上的橘子味，歪头问坐在下铺的郑群。

糖果在舌尖滚了滚，外面的硬壳融化，里面的夹心流出，凉丝丝的。

“有，你尝尝。”郑群张开唇，齐涣在他舌尖舔了一口，皱眉。

“薄荷的？好辣。”

郑群双唇微阖，眼底流出星星点点的笑。

打完篮球带着一身汗回来的汪睿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这屠狗的一幕。

“我说你们两个治病就治病，能不能别这么基？这让我感觉自己与你们格格不入。”

“要不一起快活？”齐涣手臂甩得像面条。

汪睿白他一眼，收拾自己的运动挎包。他记得进门前要和郑群说句话来着，回想一番，想起来了。

“对了郑群，你前女友要找你复合。她抓不到你人，就跑我这儿来，让我把你叫出来见她一面。”

郑群咬碎口中剩余的糖果，牙齿发出咯吱咯吱声。

“不见。”

“别这么冷血吧群群？那姑娘哭得可怜兮兮的，说你自打那天的电话之后就把她拉黑了，她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你就算是分手，也得跟人家当面说吧？这么不清不楚的，对双方都不好。”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再说当初分手也不是我主动提的。”郑群接下齐涣递给他的酸奶。两人关系近了之后，齐涣就抓紧一切时间给郑群调理身体，尤其是他的胃。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郑群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毕竟他后半辈子都拴在人家身上呢。

汪睿听郑群态度如此决绝，没继续劝导。发小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从小就领略过了，再多嘴，反而会被他嫌烦。汪睿本就是帮个小忙，没必要再白挨顿骂。

10点钟，齐涣要到话剧团当苦力。他大一的时候报名参加的话剧团，到现在有三年了。这三年跟他同批的退的退走的走，反倒留他这么个当初最不积极的当了团长。虽然热情上欠缺了点，但他还是很负责任的。

新的毕业大戏开拍在即，齐涣最近这一阵子忙得厉害，常常要后半夜才能回宿舍。宿舍楼有门禁，他和另外几个男生必须顶着宿舍大爷刺刀一般的眼神灰溜溜地钻进来，也是很凄惨。

“我要去搬砖了，同志们不要想我。”

齐涣伸了个懒腰，手指抓在上铺的栏杆，腰身弯成S型，可见这一阵子话剧团安排的形体课没白上。

“哟，这小腰扭的。”汪睿手欠，上去拍了一把。

郑群瞪他一眼。

“得，我错了，我没管住手。”汪睿用左手拍右手，又举起双手服软。

齐涣没注意他俩这边的小剧场，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你演什么角色？”郑群问。

“唔，剧本还没改完呢。暂时定的是王子。”齐涣答道。

郑群点头。

“等剧上了给我和群群留两张内部票呗？我给你献花儿去！”汪睿一脸贼兮兮。

“妥妥的。不过你们可一定得去捧场啊！尤其是你汪睿。两年了，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一到当天就跑没影儿了！”

“哎呦，错了错了。”

两人贫了几句，汪睿被他哥们儿叫走，宿舍里只剩下刷手机的郑群和准备出门的齐涣。

“那我就先走咯！你要记得吃饭，别又饿着肚子。不爱吃食堂就点外卖，少油少盐少辣。等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监督你！”齐涣弯下三指，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郑群抬头，黝黑的眸子凝视他片刻，忽然招了招手，叫人过来。

“怎么啦？”齐涣弯**子，双手撑住膝盖，下垂眼笑成两弯小月亮。

后脑勺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五指插入发间，轻轻拢住。齐涣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他没反抗，而是顺应着力道贴过去。

郑群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缠绕的舌尖分开，齐涣细细地喘气，方才的吻有点绵长，他吃不消。

“今早的‘药’已经服过了，这次算占便宜吗？”齐涣揉了揉发软的膝盖，扶着桌子站直身体。

郑群勾起唇角。

“这次算巩固药效。”

最近齐涣回来得晚，每次跟游魂一样飘回宿舍，他真怀疑某天在半路这人飘着飘着，阳气不够就消失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小私心。

和齐涣接触很舒服，他贪婪地想多索取一点。

“好吧，学长总得照顾学弟，”食指摸摸下唇，齐涣跟人抛出一个飞吻，“这次我真的得走啦！记得吃午餐！”

郑群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他下楼。齐涣昨晚跟他抱怨两句话剧团点的外卖不好吃，但经费有限，不能太奢侈。而且今年来的这批新人格外能吃辣，齐涣一点都不能沾。他这一天不光卖苦力，饭还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