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莫说，今日这段时光顾先生真的觉得很值。而孟念瓷……他对她势在必得。
从梵净寺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表哥……”梅子卿还没说出口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顾如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孟念瓷无从判断。可是向来善于观察情势的她还是从顾如笙微皱的眉头判断出一定出了什么紧要的事。果然，两分钟后顾如笙快步朝她们走来，对着孟念瓷略一颔首后转向梅子卿。
“果果，公司出了些事，我得马上过去处理。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到家给我发信息。”
“哦。”梅子卿略微有些失望，今天好不容易把两个主角凑在一起，但听表哥的语气也觉得情况严重，想着还是以大事为重，“放心吧，一定安全到家。表哥你赶紧去吧！”
“嗯。”顾如笙一边应着梅子卿的话，一边朝孟念瓷点点头，就朝停车场疾步走去。
两人目送顾如笙的黑色路虎离开，直到亮起的车灯消失在山门外，才商量着怎么回家。
这地方不好打车，俩人都愿意坐公车回家。
快到静香园的时候，站点响起，梅子卿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小声而俏皮地对孟念瓷说，今晚去你那里吃饭。
三年前刚到苏市时，孟念瓷刚进翡丽，只是公司一个部门经理的助理，挣着一份不甚丰厚的工资，租住在正阳门的一栋旧住宅楼里。
楼里没有电梯，她住顶层，十二楼。那时候梅子卿还没有和欧阳翰分手。
记得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谁刺激梅子卿了，让她把“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奉为追爱宝典。每天狂练厨艺，而孟念瓷就是这小白鼠的不二人选。
可是，梅子卿学厨艺的专一程度让孟念瓷每次想起都会打哆嗦，因为她只做意大利面。
有一次孟念瓷忍不住了，就问她：“卿卿我我，我记得你可是全能王啊，好意思天天给我俩做意大利面？还是说你和欧阳翰以后打算移民，嗯？”
“这你就不懂了吧？”梅子卿也不直接回答，只是朝孟念瓷眨眨眼，避重就轻。
“什么叫‘这你就不懂了吧’？”
“知我者念念也”梅子卿朝孟念瓷深深地鞠了一躬，回过身子继续做意大利面。
孟念瓷总是很无奈的摇摇头。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时候欧阳翰已经劈腿，和自己的客户好上了。那个客户满世界飞，去的最多的就是意大利。
只是，孟念瓷一直想不通，恨他为什么还要反复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当时，梅子卿没给她答案，再后来，她不能去揭她的伤疤。
两个人坐着公车一起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聊着三年来苏市的变化，说起以前的那些事，感情不禁又往一起聚了聚，心里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
孟念瓷很感激有梅子卿这个朋友。
在她从大学毕业，一个人到苏市打拼的时候，只有梅子卿这一个朋友待她始终如一。
“念念，我想吃你做的藕汤。”距离红枫路还有一站的时候，梅子卿转过头对孟念瓷说。
“好，你想吃什么我们今晚就做什么。”
两个人说着话，车子已经驶离了红枫路的公车站牌。
如今，孟念瓷早就搬出了正阳门的老楼，在中央街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离自己上班的金融街不远，以步当车，倒减了买车的负担。不管怎么说，孟念瓷总算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家。
“请进，大小姐。”孟念瓷把梅子卿让进了门，就进了卧室。
梅子卿还没把念瓷阳台上的花认个遍，孟念瓷就已经换好了家居服。
粉色的家居服衬得眼前这个人多了几分柔婉，平时看惯了念瓷的黑白灰，偶尔换种颜色，换种格调，梅子卿也觉得她们家念念是个好看的女子。
头发随意的挽起，不再是平日里中规中矩的样子。梅子卿保证要是当年的路绥阳见过这样的孟念瓷，绝对没有窦晚岚什么事。
不对不对，什么样的念念都和路绥阳没有关系，念念是自己家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想到这里，梅子卿走到厨房门口，看孟念瓷切菜。
“念念，准备做什么呢？”
“米饭，炒菜。这样可以多做几样菜。”
“念念最好了。”
“就你嘴甜！”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梅子卿就把话题岔到了顾如笙身上。
“念念，今天去梵净寺，你……觉得怎么样？”
“很早以前就听你说梵净寺香火很旺，今天去了才明白。想那样的地方，如果有时间真想多去看看。你知道的。只是现在有多忙，你也不是不知道……”看着锅里的油烧开了，孟念瓷也顾不上再多说，转身去收拾今晚的菜盘了。
看着念瓷把菜下锅，炒的差不多时盖上锅盖等菜起锅时，梅子卿试探道：“我表哥没有对你很严肃吧？”
“还好。”
“还好？”
“嗯”说话的功夫念瓷的青椒土豆丝起锅了。
吃饭的时候梅子卿还缠着孟念瓷，却又不敢太直接，旁敲侧击的问孟念瓷对顾如笙的印象。念瓷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能不知道，但也不戳破，咳了咳说：“果果，下不为例，吃饭！”
梅子卿觉得两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们更容易产生情感共鸣，相信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们一定能擦出火花。不过从顾如笙嘴里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关键是她根本不敢去问当事人，怎么去听？！因此想着从孟念瓷这儿探探情况。
没想到两个人一样没劲，都像是从保密局出来的。
“好啦，好啦，不问啦。吃完了我刷碗，算是付给你的劳务费。”
“就这样？大小姐。”念瓷盛了一碗藕汤递给梅子卿，“姑娘好乖，我很喜欢。”
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却并没有叫梅子卿真的去洗碗，给梅子卿倒了杯水就进厨房去收拾了。
“果果，你先看会儿电视。”
梅子卿嘻嘻哈哈应着，顺便帮念瓷浇了阳台上的花。原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不想接到了林姨的电话，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没人回去，老爷子吃了两口正发脾气呢。
梅子卿叹了口气，进了厨房，戏精上身：“念念，我好舍不得你。臣妾不得已要先走了……”
念瓷停下正在擦碗的动作：“好好说话！”
“是这样，表哥不在家，我今晚也没回去，家里舅舅一个人。……昨天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舅舅还叫我通知表哥，我今天一高兴，都忘了。完了……”想起昨天吃晚饭时老爷子叮嘱自己的话，梅子卿现在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啊……怎么办？”
“那就摆端态度，实话实说，或许这样，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说着孟念瓷解下围裙，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去卧室穿了件外套出来。
“走！我送你下楼坐车。”
送走了梅子卿，孟念瓷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客厅的飘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浓的化不开的夜色，牵着思绪飘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