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床内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绣着大片花纹的帘子被从内打开。秦景舟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确实满脸红透,额间还有细汗。
“是梦?还好还好!”
秦景舟又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随后拍拍胸口,气息瞬间淡定下来。
房间已经被阿禾放置了烧得正旺的木炭,虽是窗外下着雪,里面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他昨夜做什么来着?秦景舟呆呆坐在椅子上,边拿梳子整理头发边回想。
好像是段鸿渐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然后……他好像去了浴池。
之后的事记得不大情,估摸着又是睡过去。
门外传来声音,是端着热水进来的阿禾。
秦景舟从她手里取了帕子按着脸上,舒服的叹了口气,就听阿禾道:“徐大人今早返乡过年了,殿下也让府中奴仆早点回家,估计明天就会走了一半。”
“回家?”
秦景舟顿了顿,随后想到淮王府这一大帮子人自然不是个个都卖身过来,也有不少过来帮佣的。
阿禾把窗子推开换气,刹那一股冷风迎面而来,秦景舟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院子,慢条斯理的系好革带。随后想到自己怎么回来的时候不放心问了遍:“昨夜我怎么回来的?”
“是仆从扶您回来的,当时把我跟阿木吓一跳,大夫来看过后才知道是在浴池里待太长时间,导致晕过去。您下次得小心点。”
“是嘛……”
秦景舟低低回了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又细细回想。
他醒来前做了一个梦。
在浴池里,段鸿渐抱着他,两人都浑身□□。然后……秦景舟的脸一下子爆红,接着飞速摇头,走到窗口处闭眼让冷风一阵阵扑到他脸上。
他居然梦到自己光着身子,坐在段鸿渐腿上?
荒谬!
段鸿渐那般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会…怎会对他做出这种不耻的事情来,果然是自己脑子坏了!
“今年过年应该会热闹些。”
阿禾收拾床铺,没注意到秦景舟一时的不正常,跟他唠叨起来。
“怎么说?”
淮王府里就段鸿渐一个真正主子,平日伺候起来不费多少事,所以仆从不多,约莫一百来个。按阿禾说走一半吧,这个年过得应该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才对。
“昨天殿下带回来的那女子,挺会讨人欢心的。管家把她暂时安置在静苑里,又挑了几位年长的丫鬟过去伺候,今儿路过的时候,可见她带着丫鬟在苑里玩闹。”
静苑是王府待客专用的小苑。段鸿渐默认管家把她安置在那,是不是说明并没有打算让她长期待在府里?
“哦?昨夜过得安安分分?”
秦景舟手掌在炭火上反复烤了一会,今日穿的曳撒带有银质护袖,紧紧把袖子裹起来,他不好把指头缩进去取暖。
不过按照那女子之前胆大到能爬上段鸿渐的床,只怕不会老老实实窝在房内。
“她不想安分也得看殿下给不给她机会,”阿禾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鄙夷与不屑,“不过是个爬上主子床的东西,若是惹恼了殿下,只怕没得好果子吃。”
秦景舟听她这话有一丝沉默。
不管是昨日的徐礼,还是阿禾,在这个时代,像那名女子的出生,永远会被人看不起。
“公子实在不用为她忧心,他若是知晓好歹,殿下还能借个由头把她送走,最起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阿禾眼力见好,在看见秦景舟抿起的嘴角时,结合她刚刚那句话,就把秦景舟心思猜了八九不离十。
“是我多虑。”
铜盆里的炭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秦景舟拿了旁边的铁夹子,在烧的通红的炭上轻刮,一串接一串的火星撩起来,在还没触到他欺皮肤时又消失。
他是有点不喜欢这个时代,但并不忧心那女子。
“奴下午会跟阿木一起去府外采买。公子这些日子也无趣的很,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阿禾看他闷声不响,心里暗自恼怒自己方才出口的那番话。
“我一个男人跟你们出去像什么样。”
秦景舟把铁夹子放在铜盆边上,负手打帘往外走,阿禾也端着盆赶紧跟出去。
“公子出去了自个儿走就是了。这些天外面热闹的很,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
阿禾不遗余力的劝说。
门外的台阶上也因为飘雪堆了薄薄一层白色,靴子踩上去吱呀作响。秦景舟突然有了兴趣,直接从三层阶上跃下,落在厚厚的积雪里,整个膝盖以下都被淹没。
“公子小心,别摔了!”
阿禾心一跳,想放下盆下来。秦景舟对他摆摆手:“你先回屋吧,别冻着。下午走的时候喊我一声就好。”
“是!”
阿禾见他答应,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抱着水盆就一溜烟从屋檐下跑掉。
冬日里能做的事确实少了不少。
王府内虽然一早就有人清理积雪,但秦景舟平日练武的园里多处还是在淹没中,就连池子都结了一层冰。
秦景舟百无聊奈的捏了好几个雪团扔在冰面上,就听身后传来几声娇笑。
淮王府里的女子除了丫鬟没用别人,段鸿渐虽年近二十,但也未曾有过妃妾。这府里,平日都安安静静,从来没听见过有人这般笑着。
秦景舟一走神,手里的雪团已经化出些许凉水,顺着他手腕染湿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