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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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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冥界遍布烈火,鬼卒亦是个个凶神恶煞之相,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冥界一片鸟语花香;无论鬼神各司其职,其乐融融。可惜是没人知道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女孩望着面前的陌生人,好奇开口。

“因为我就是从那来的啊。”那人微微一笑,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接着朝那孩子伸出左手,洁白的衣袖在地上划过,蹭出一片灰迹。

“你可愿同我一起去冥界?你的爹娘也会在那里等你。”

女孩听见“爹娘”二字,暗淡的双眼立刻有了光,紧紧盯着面前好看的哥哥,小心地问:“当真?当真能再见到爹爹娘亲?”只见男子点了一点头,回一句“当然”,她便立刻答应了。

瘦弱的小手轻轻搭上他修长白皙的大手。

男子自蹲姿站起,牵着那小手走向屋外。临踏出门槛前,他回了头,望一眼墙角的小姑娘——她穿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还有好几处破洞;双颊向内凹陷,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双眼吊在眼眶里,瞳孔已是一片浑浊。那几乎算不上一个孩子,只是披着一层枯瘦人皮的骨架,只是一具饿殍。

男人牵着女孩一路走到了鬼门关。

门前的守卫见到来人亮出令牌,起身行礼后打开了结界入口。鬼门关听上去骇人,实则与普通的城门并无二致。巨大的三扇玄青拱门,隐约泛着铜光,不知是什么制的。墙上绘着神兽像。

进了鬼门关,是八百里黄泉。所谓黄泉,从前是一片黄沙瀚海,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自从摆渡的老婆婆来了之后,竟长出了花,慢慢化成了曼珠沙华的花海。没人知道她叫什么,从哪来,大家只知道她在这里摆渡,都只喊她“婆婆”。八百里花海鲜红一片,倒真似烈火之海。而冥界唯一的一条河——奈河,则贯穿整个黄泉。离鬼门关不远处有一个渡口,边上一间简单温馨的吊脚楼。楼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体态富贵的老太太,正摇着摇椅,口中喃喃唱着喑哑的小曲。枯木似的手指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男人走近,微笑着问道:“婆婆,船还有吗?刚刚接了一个小姑娘。”老太太眯着眼,看不清来人。她乌龟吃食般向前伸了一下脖子,哑着嗓子大声问一句:“汝是何人?”

男子无奈,弯下身子,提高了嗓门又问一遍:“婆婆,我是无赦!您还有空船吗,我刚接了一个小姑娘!”

婆婆听罢,咯咯笑起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无赦啊,好孩子。船有的,有的。”接着她一挥手,河面上凭白多出一只乌蓬船,船头挂一只幽蓝色的纸灯笼。

无赦抱起女孩,踏进船中,船便自己行驶开来。

奈河是一条由低向高、倒流的河。

婆婆想到什么似的,冲远去的船喊上一句:“下回声儿不必那么大!老身听得见!”

船很快驶进了丰都鬼城。丰都是冥界专门收留暂住冥界的鬼的地方,由昼巡官、夜巡官,也就是人们常常讲的“牛头马面”轮流看管。丰都和人间一样有市坊之分,但集市不像人间那样管制严格。路过了苏华街,无赦还买了一串糖葫芦给那女孩。

乌篷船慢慢驶出了丰都,一直向一片树林去,树林里黑黢黢的,只有沿河挂着几只灯笼,偶尔还从林中传来几声怪异的呜啼。女孩听了害怕地抱住无赦的手臂,无赦便摸摸她的头,“别怕,小谛听而已,很喜人的,不怕啊,不怕。”

老谛听自从把一只母白泽带回冥界后,冥界的的谛听已经多到快人手一只了。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啊?是去见爹娘吗?”

“我们先去见一个姐姐。放心,她人很好,也很喜欢孩子。见过了她便能去见爹娘了。”

无赦所说的“人很好的姐姐”正是地府阴察司判官——妄言。不过妄言并非“人很好”罢了。孩子面前,总不好告诉她“你要去见一个凶得很的坏女人,而且你再也见不到你爹娘了,死心吧”这样的话。

森林不大,进去了有一个瀑布,水往上倒流,乌篷船顺着瀑布往上走,上去后是另一番风景。

琼楼玉宇、舞榭歌台,一幢接着一幢,到处有着叫卖之声、喧哗之声、嬉戏之声,繁华程度堪比把三个京城叠在一起。远处几座连着的高楼宫殿便是地府神官所在之处了。这里也是丰都。瀑布之下只能算是远郊,这里才能算得上是都城。

乌篷船直接驶进了水上的城门,进了判官殿的侧门。进去后有一片内湖,湖心亭是漂亮的双层六角飞檐,亭中两位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正捻着棋子冥思苦想。见船来了,赶忙起身相迎。一人去寻了踏板,一人去牵船头。无赦同女孩下了船,两少女又一左一右引了二人向判官殿走去。

判官殿后有一片花园,没有什么设计和风格,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杂乱生长,反倒有一番趣味。只因判官喜欢收留一些伶俐的小妖作仆从使,冥王便特意扩建了判官殿,辟出一块空地来供养花草生灵。妄言的坏,就是这么被一点点宠出来的。

进了判官殿是一条空旷的走廊,铺着灰蓝冰裂纹石砖,这种石料只有冥界极寒之处的一座岛上才有。为了这座判官殿,地府的极寒之处已经没有岛了。走廊两侧各十八根镀金大柱,浮雕十八地狱的苦难之景,栩栩如生。面目狰狞的小鬼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来勾人的脖子。

女孩再一次害怕地攥紧无赦的衣袖,她感觉自己被无赦骗了。什么“其乐融融”都是瞎掰的。

走过长廊,才是判决台。背对着十几丈高的黑色屏风,除却繁冗细致的雕花外主体是一只用珠宝拼成的谛听像。眉间一道白纹,可见是按那只四处撒种的老谛听拼的。屏风前放一张矮几,一把座椅,椅上铺着一条雪白的兽皮作毯,没有一点杂色。矮几上零零散散躺着几只竹简、几张卷宗、一把缂丝的团扇、一架烛台,另有一架空着的笔架。

两名鹅黄衣衫的少女各自站到判决台两侧,正对女孩和无赦。

一切都已就绪,只是不见判官踪影。

无赦低语了一句:“又去哪了呢?”话音未落,椅上忽地冒出一个人来,身穿墨绿色的长袍搭一件同色薄纱,衣上绣着獬豸,衣角搭在椅背上,远看就像一片乌云。而椅子边上也多出一位黑色劲装的少女,手持一把镣铐,一只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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