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李又文张口就要辩驳，却被李老太太打断了。

“你才是狗，母狗！你不光去偷野男人，你还挑拨我们祖孙情分！你这种唆使家宅不宁的祸害！合该打死！”

那些婆子听了这话，顿时压身上来扭人，只是最前头的那个婆子，手都还没摸到荣归宁的衣角边，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后面几个人看看这样，便一齐冲上来，荣归宁的身法飘忽，踏步走位扭身侧让一气呵成，那些婆子在混乱中倒了七七八八却没一个拿下人的。

李老太太却还没明白过来荣归宁的厉害，或者说她是根本不愿意去相信。

从一开始她就是抗拒相信是眼前这个女人平定了边疆外患，她也是抗拒相信是眼前这个女人主持朝政数年。她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荣归宁不过是个低贱没人要的女人，她不守妇道，自己教训她是为了匡扶正道，必须要让她听话。

必须要让她听话。必须要让她听话。必须要让她听话。必须要让她听话。

对，必须要让她听话。

李老太太的眼里迸发出骇人的精光，她骂道：“你们几个废物，今天绑不了她，有女儿的我就把你们女儿全卖去窑子里！有儿子的我就把你们儿子卖去倌楼卖去矿坑上！你们几个老货我也卖给人牙子，叫她有多苦就给你们卖得有多苦！”

古都是没有倌楼的，有几个自打娘胎里就是在古都里呆着的婆子，甚至都不大明白倌楼是什么，但是她们都明白矿坑上是什么地方，进了矿坑那从此就是没日没夜的干活，一天只给睡两个时辰，每年被剥削累死的不计其数。这一下子，躺在地上的婆子身子再怎么疼也撑着爬起来，再度去抓荣归宁，然而荣归宁就跟再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左右闪躲，衣服角都没让抓到半点。

李老太太无法如意，气得直跺脚，她眼里能看到的东西都被她朝荣归宁砸过去了，当然也是一点都没能砸到。

她在座位上直嚷嚷：“文儿，休妻！休妻！立马给我休了她！我要她从此没脸在古都活下去！”

李又文心里想，荣归宁这厮才不会怕休妻呢，被休了她也不会有半点活不下去的念头。但是看老太太这副样子，今天荣归宁若是不磕头认罪，她是断然不会罢休了。

李又文又去看荣归宁冷冰冰的脸，他觉得不要说磕头了，就是让荣归宁说句我错了恐怕她都是绝不会说的。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又文喃喃道：“果然娶妻娶贤，要是娶个温柔性子的也不会闹得如此家宅不宁。”

荣归宁却是听得真切，她冷笑了声道：“娶一个温柔性子的再来给你祖母作践，你只管旁边看着，叫她忍着，好让你舒服度日是吗？”

荣归宁跨步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把人狠狠摁到了娄氏旁边，李老太太一惊，扑上来对着荣归宁又捶又打：“放开！你给我放开！你想对我孙子做什么？你个毒妇！我要去陛下那里告你！”旁边几个婆子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急着想上手，但是老太太扑在那，又怕伤了老太太。

娄氏也是惊惧，她扶着被摁下来的李又文，连声道：“儿媳，儿媳你轻点！”

李又文自己脸被整个摁进地上，话都说不完整了，只是发出哼唧哼唧的粗喘。

只听得荣归宁又道：“你母亲是个温柔性子，你爹娶了她倒是家宅安宁了，可她天天被你祖母当狗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跟你父亲享受家宅安宁的时候可曾对她有过一丝愧疚？你作为儿子可曾想过为她出头？”

李又文在心底喊，孝字当头我怎么为她出头！况且祖母最厌恶别人顶撞她，若自己当真替母亲去出头，只会让祖母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到母亲身上！

他一时也激烈得挣扎起来，挣扎得越用力他就越感受到自己和荣归宁武力上的差距，尽管她是个女人，还在古都闲养了五六年，但是军伍出身的人那骨子狠劲却是怎么都磨灭不了的，李又文只感觉脑袋上被压了千斤重的东西，怎么都是动弹不得。

李老太太急得都要哭了，她呼天抢地的。

“家门不幸啊！！！！天家怎地会让你这种货色嫁入我家！！！妄议长辈不说，你连自己的丈夫都要杀！！”

娄氏也是过去抱住了荣归宁的手臂，她柔声道：“归宁，我很感激你为我说的话，但是能不能先放开文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荣归宁终于松开了手，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几个婆子见时机恰好，一齐发力扑上来，还欲擒下荣归宁，只见她反手拧住了一个婆子的胳膊，稍稍用力，就听见那婆子凄厉的叫声

“我的手啊！！！”

咔嚓一下，所有人都看见，那手被硬生生反拧了过来，荣归宁一放手便松垮垮的耷拉了下来，那婆子吸了一口气，直接昏厥过去了。

剩下的几个婆子被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自己的儿女可能要被卖去窑子矿坑，又咬牙继续上了，荣归宁又是侧身捏住了一个婆子的胳膊，那婆子一哆嗦，正准备迎断手，却听到了一声怒喝。

“都给我住手！”

众人一看，是李多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