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李多年看到这地上躺着的婆子和儿子，跪着的妻子和女儿，瘫着的母亲，和站着得荣归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赞叹自家母亲胆子之大，还是该赞叹荣归宁做事之恣意妄为。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过去踢了脚自暴自弃的李又文，低声道：“起来！像什么话！”

然后扶起母亲去首座坐下，再扶起妻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回过身对着俩个庶女儿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也起来吧。

最后剩下荣归宁，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李多年咳嗽一声道：“夫人……这怎么回事？”

娄氏捂着胸口，还没怎么缓过来，她喃喃道：“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怎么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文儿就也被打了……”

过了会，她才好似大梦初醒。

“婆母误会了归宁，以为她出去私会外男，故而训斥了几句，归宁性子爆就顶嘴了几句，然后便吵了起来，大家情绪激动之下就动手了……”

李老太太原本是想扇娄氏一耳光的，但是看看儿子在了，就端回了架子，冷哼道：“你怎么不说说早上她淹死了一个丫鬟，还把文儿也扔进寒井了这事呢！当时你来诓骗我说只是打闹里出了意外，说把人叫来问问清楚，结果她人呢？直接跑了！傻子都能猜出来干嘛去了！”

李多年立马出了一头冷汗，这确实是荣归宁干得出来的事。他看了一眼儿子，全须全尾的好像没太大问题，心下再一次无比感激英明的自己投靠了明公子，因着这点薄面荣归宁好歹是没对儿子下死手，李又文却没有感受到父亲欣慰的目光，他跳了起来，道：

“什么意思？小春死了？”

李老太太却没理会这个问题，她愤怒得指着荣归宁继续骂：“你自己说！是不是杀了人，去找相好的讨主意！想把事情掩盖过去！”

荣归宁顿了顿，发现老太太这个逻辑的确无懈可击，看看屋子里其他人的脸色，大约除了李氏父子及娄氏，都被老太太的推理说服了，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她也是个厉害人物了。荣归宁撇了一眼李多年，李多年连忙去跟母亲告罪：“娘，没有的事，是欧阳尚书为了陛下的事，叫儿媳妇她去帮忙的。”

娄氏也道：“婆母，归宁出门的事我是准了的，怪不得她……”

李老太太一噎，随即又骂道：“那她杀人总是事实吧！她前脚杀了人后脚就走，你都能准了？！你跟她倒是互相包庇得紧，当我老婆子是瞎了还是死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这李家，就还轮不到你们俩个做主！”

李又文站到祖母和荣归宁中间，两头看了看，一脸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小春死了？”

李多文一把扯开碍眼的儿子，继续好言劝着母亲：“母亲莫要生气，死的也不过是贱籍的奴才，儿媳妇那可是为了陛下分忧，陛下现在觉都睡不好了，儿子作为臣子的，家中有人能帮忙一二总不好拦着的。”

这话很是拿住了李老太太的要害，她狐疑得看了李多年，问道：“当真？”

李多年：“当真！”

老太太顿时气焰消下了一半，她在座位上左右琢磨了一会，一拍桌子道：“她不经我同意就出门的这事我可以放过去，但是儿子你也必须给她惩罚！”

荣归宁饶有趣味的看向李多年，李多年满脑门的汗，他僵硬着道：“是，儿子一定好好惩罚，母亲您先去休息吧。”

李又文见一直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在关注荣归宁擅自外出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真的在意小春死了这件事，他忍不住在旁边喊了起来：“你们怎么都这般冷漠，那也是一条命啊！”

几个下人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少爷，在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古都是棠国首都，天子脚下，五百年风雅，唯有贵人才有资格在此购置宅屋。

如此一座人上人之城里，会把下人当人看的真没几个。

那边李老太太也没什么闲心思管孙子在叫什么，她只是不肯走，死活要亲眼看李多年怎么罚荣归宁，只有娄氏，轻轻地拉了拉儿子的衣袖，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李又文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也没了声音，只是自己生起了闷气。

李多年好哄了半天终于把老太太哄走了，老太太一走，剩下的人也就都知趣的退下了，娄氏逆着人流大势过来，扶住李多年的手，缓声道：

“李郎，归宁心气高，这事你就罚我了事，不要太过折腾了。”

李多年也扶住妻子的手，道：

“你受惊不少，快去休息吧，我心中有数，不会罚她太过的。”

娄氏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荣归宁，才过去跟上了外面等着的儿子。荣归宁又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没什么表示，等人都走光了，李多年又把下人都遣散了，她才一挑眉毛，开口道：

“公爹打算怎么罚我？”

李多年绷不住了，他双手合十对着荣归宁弯腰拜了好几下。

“荣大人你行行好吧，我家老太太没几年好活了你就别跟她对阵了，算我求你了，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就让一让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