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李又文被押着送去哄老太太，荣归宁那边独自回到了住所兰之院，同一时间，李多年也被公署里的人给叫走了，说是有急事商议。

李又文的两个通房盛娘和余娘此时已经在荣归宁屋子里候着许久了，见她进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荣归宁连手都懒得抬，嗯了一声就走到主位坐下，面色如常，淡声问道：

“什么事？”

盛娘摸着椅子就自己又坐下了，她缓了缓拍了下脑门才道：

“少夫人何故敬茶敬得这么晚，妹妹们等半天了。”

荣归宁就懒洋洋地坐着，也不看盛娘也不说什么话。余娘站在盛娘背后，又绞起了手帕，她轻轻推了推盛娘的肩膀，伏到她耳边轻声道：

“夫人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主母屋子里好似闹得挺大的……”

盛娘瞪了一眼余娘，大声道：“你这话跟我说干什么，跟夫人说啊！”余娘扭捏了一下道：“好姐姐，我胆子小，你知道的。”

盛娘剜了一眼余娘，转头又笑盈盈的。

“夫人可能在外面自在惯了，不知道咱们这高门大户里的规矩。”

荣归宁仍然没开口。

盛娘心里有些发虚，她一向瞧不起荣归宁，毕竟都二十一的老姑娘了却也没哪家愿意娶她，再一见看她姿容平平也不知道打扮，内心更加觉得荣归宁实在粗鄙不堪，过去顶着个荣国公的名号风光无限，这如今一朝被夺了公位就好比是落草凤凰不如鸡，但是毕竟是赐婚的，她多少还是忌惮着天家威严，但是再一想这荣归宁也没个娘家的，孤身一身，又没有诰命在身，总不能闯进皇城里去告状，少爷和老太太也不喜欢她，肯定不会帮她，于是再接再厉道：

“夫人可是皇上赐得婚，一定得处处注意，不可丢了皇家的恩，要说我呢原本也是不有来跟夫人提点这些的，只是如今我们都是李府的人，以后要一起伺候文郎的，怎么也能算得上是姐妹了，盛娘比夫人早进府了几年，论伺候文郎的经验那是比夫人多上些许，就先仗着点资历跟夫人讲这第一句，就是做妻子的万不可善妒，不但不能拦着文郎去妾室那，如果文郎不去，夫人反而得劝着去。”

荣归宁撇了一眼盛娘，盛娘见终于人有反应，大受鼓舞，继续道：

“这第二句呢就是温顺……”

荣归宁终于开口了，一说话就把人呛得半死。

“你也就比猪狗好一点。”

盛娘愣了愣，面色有点难看起来。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荣归宁言简意赅：“傻逼。”

随后又回归了不言不语的放空状态，盛娘是气得半死，一甩帕子道：

“夫人果真如传闻中一样粗鲁无礼！……也罢！今日我与余娘是来敬茶的，还请夫人喝茶。”

说完递上一盏茶，也不管荣归宁喝没喝，放下就走了。余娘怯怯的也递上一杯茶，然后紧张得看着荣归宁，荣归宁拿盖子扇了扇那茶，低头一嗅，缓声道。

“你倒还算聪明。”

余娘似是吓了一跳，一双无辜的眼睛扑闪扑闪得看着荣归宁，道：

“余娘……余娘蠢笨，只知道夫人是主我是奴，这杯孝敬茶您喝了，是对我的抬举。”

荣归宁对此不置可否，呷了一口茶放下，道：

“退下吧。”

余娘便万分柔顺地退下了，荣归宁颇为欣赏了一会她妙曼的身姿，一走三摇若弱柳扶风，浑身的物件却不会发出半点响声，连脚步声都轻得像是风拂牡丹。

待余娘走了，又进来一个婆子，那婆子躬身道：

“夫人，丫鬟下人们就等夫人出去见面了，夫人您看？”

说罢，递上一本册子，荣归宁翻看了一下，是院子里的仆役名单，她略一点头。

“带路。”

那婆子笑着连声称是，在前边引着路，又道：

“老身姓虞，是少爷的奶妈，如今在这院子里做活计，昨日少夫人应当也是见过老身了，夫人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便是。”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身后的荣归宁有什么表示，虞妈妈忍不住回头看看，一看就对上荣归宁那惨白的脸，上面嵌着对一动不动的黑眼珠子，实在是毫无生人的气息，跟昨日与外男比划剑术时候的模样截然不同，虞妈妈手一哆嗦，好在也是见识过的，没做什么丢人的反应，她僵硬的笑笑，道：

“夫人如此娴静，是少爷的福分。”

其实荣归宁只是根本没在听讲话而已。她的脑子里全是在推演着接下来局势可能发生的情况，如今她手里能运作的筹码不多，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虞妈妈见她始终没有反应只好自顾自继续说

“咱们少爷看着严肃，那都是装的，其实呢是个最好说话不过的，夫人嫁了进来可别被少爷的表面功夫骗了，多跟他说说笑，他人活泼着呢。”

虞妈妈就这样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荣归宁半听不听的跟了一路，直到一声到了才把她彻底拉回来。只见前院里空旷的地方站了好几排人，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等着她发话。

然而荣归宁没什么想说的，她就站在那里，依旧保持着沉默，人来这一遭就已经算是配合，再多没有了。

一院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杵着，虞妈妈看着气氛实在诡异，只好来救场。

“少夫人，我给你报名字你认认下人吧？到时候使唤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