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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前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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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韩绮罗, 只是这个名字已许久未用。母亲通常喊我“音音”。我喜欢这个称呼,每当我躺在母亲的怀里, 她总顺着我的头发,在我耳畔一声声地低唤, 轻柔得像是棉花,又像是悠扬的江南曲调, 酥酥软软,令人嘴角不自觉轻扬,忘了那些疼痛的记忆。

母亲是地道的江南人, 做得一手好菜,本可自食其力,但她最终还是栽在了一个男人手上,她为人妾, 本本分分, 不愿出风头,只是许多事身不由己。母亲遭人陷害被驱逐出韩府, 我再三恳求父亲,而他只看祖母的脸色,从不考虑母亲的感受, 呵,好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那时候我虽只有六岁,却已察觉到父亲并非真心疼爱我和母亲,我恨他,我不愿离开母亲, 便随她一同离开了那座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大宅子。

祖母素来不喜欢我和母亲,因而我们被逐出府后,过得好或是不好,无人过问。

我和母亲远走他乡,来到江南最繁华的广陵城谋生。起初的五年,母亲尚且能够独当一面。酒楼老板是个厚道的人,见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便给母亲留了一份帮厨的活,勉强还能过上日子。只是后来,母亲郁结于胸,又积劳成疾,老板总归开的是酒楼,不是善堂,他自然也就留不得我和母亲。

只在离去前,给了我们一笔工钱,用它给母亲治病。

然而母亲为了我,放弃了治疗,转而想要投奔城外西觉寺住持,可她已沉疴日久,行路艰难,就在辛苦前行的半道中,出现了一位贵人,那是一位气质端庄的老太太,前簇后拥,围着好些人,我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越过人群,远远地注意到了我,上前问了我的名字。

我问她身边是否还缺人伺候。

她愣了下,转而哈哈一笑,面慈心善地问我缘由。

大户人家,有的是钱,母亲需要钱治病,我想赚钱请这世上最好的郎中为我母亲医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勾起了她的怜悯之心。

她想见我母亲,我揭下盖在母亲身上的草席,她才发现那没有牛牵拉的牛车上盖着的不是货物,而是一个人,待她见到病弱不堪的母亲,震惊极了。

后来我才知道,八年前,她们在江平韩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才三岁,记不得人事,对老太太没有任何印象,她似乎也没认出已经长大的我。

老太太见我们如今这般光景,震惊不已,老泪纵横,关怀备至。她早前已听说韩家出了事,却不敢相信母亲是心肠歹毒之人,眼下见了面,终于问了个一清二楚。

老太太怜见我和母亲,欲接我们回太师府,可惜母亲没这个福气,她将我托付给老太太之后,便投石自尽了。

在老太太的安排下,母亲的尸身得以保全,她托人置了一口棺木,一路护送母亲的灵柩进西觉寺,诵经、超度,并安葬在西觉寺后的山林里。

每年她上山进香祈福,便都会带我随行,祭拜母亲。

我就这样随老太太回了江南声名赫赫的太师府。这座宅院比韩家的大上整整一倍,府中奴仆数百人供差使,自然是缺不得我一个。

老太太见我可怜,但也顾及我的身世,未曾答应让我为奴为婢,反而如亲孙女一般疼爱我,阖府上下,也因老太太的关系,人人对我照顾有加,可我总是快乐不起来,失去了母亲,我就如那行尸走肉,灵魂随着母亲一同葬在了西觉寺后山林里。

我以为自此就这么过一辈子了,直到太师府出了一桩大事,才改变了这一现状。

这府上有一位病弱的少爷,与我同龄,府上通称“祁少爷”,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可惜他先天不足,深居简出,自打进府,我只正面见过他一回。第二回见面的时候,他因为吃酸梅误吞果核卡在喉咙口差点窒息,急坏了所有人,而他们又不敢在郎中来之前轻易碰他,生怕担上什么可怕的罪名。

可是我不怕,我当着众人的面,驮着他在院子里跑圈,逼他把卡在喉间的果核吐了出来,这才捡回一条命。我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老太太更加对我另眼相看,问我是否愿意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但凡老太太的要求,我都会接受。

我把自己当成了周祁的丫鬟,而他待我如知己。我从未如此与人亲近,他待人温柔宽容,待己又极为严格,他立志以举业为重,将周家的传统发扬光大,便遵从医嘱,一面用心治病,一面刻苦读书,我就在一旁照顾他饮食起居。

看似寻常,却也在潜移默化中生出了变数,随着我们日渐成长,也懂得了男女大防。可若我只当自己是丫鬟,便也用不着避忌。每天待在他的身边,我这血肉之躯也仿佛真正流淌着鲜血进了心里,为了一个人而跳动。

五年的陪伴,几乎无风无浪,我也从不奢求什么,只是好景不长,就在十六岁的这一年,他与老太太娘家的姑娘葛玉婉订下了婚约,虽不是他心甘情愿应下的婚事,可于我而言,倒是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又像是谁拿着锥子一下下刺下去似的,生疼生疼,喘不上气。

后来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妒忌”。

然而没过多久,这份情愫因他的病逝而又被我封存在心底深处。原以为我是个可怜的人,进了太师府才发现,他才是最可怜的人,分明出身富贵,才华横溢,又待人体贴,却无法得享天年,这大抵就是天妒英才了罢。

周祁走后,我竟有些无所适从,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日,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前来吊唁的小周氏的秘密。

陷害母亲的人原来是小周氏与韩珏。我母亲蒙受不白之冤,身首异处,而罪魁祸首依旧安然度日,谈笑风生,我心中的怨恨覆盖了悲伤,报仇的心愿愈发强烈。

我没有直接告诉老太太我想回韩家,而是使了点手段令小周氏发现我就是柳氏的女儿。既然韩家多年来对外宣称一直在找我这个庶女,那我便成全他们,让他们的“有情有义”为世人所称道。

韩家的人得知我还存活在世显然惊讶不已,惊的是太师府的老太君收留了我,一收便是五年。

我回到韩家之后,日子过得并不舒坦,人人因我母亲的关系在我背后闲言冷语,甚至当面出口伤人,祖母也对我淡漠疏离,只有小周氏做贼心虚,在人前假意对我关怀备至。二房那个小丫头韩维贞,气焰嚣张,小小年纪,心眼坏得很,往我身上泼滚烫的茶水,险些毁了我一臂。

我这人有仇必报,他们既然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自己当作软柿子人人拿捏。

五年前,在老太师的寿宴上,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广陵王三世子李基是天子之命,而这个秘密不能为外人所知,老太爷在寿宴之后没多久就意外丧生,多半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

拿捏着这个秘密,我与李基做了个交易。他一心想要帝位,我便主动提议为他出谋划策。原本一个女流之辈的话不足以放在心上,可我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当时虽只有十二岁,心思却意外成熟,已有自己的幕僚,而他在广陵书院第一次见到我时,便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利用了他的心思,靠近他,也想借助他的势力,将整个韩家摧毁以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李基想让我进王府伺候他,我没有答应,而是与他暗中书信往来将近五年,直到他十七岁时,广陵王病薨,他继袭王爵,在我的建议之下,于江南地区遴选王妃。

韩维贞的父亲韩永珍是孙王妃的亲信,她是内定的王妃人选,李基也答应娶她,只是要求我作为陪嫁进入王府。

我虽是韩维贞的陪嫁,却在王府比她过得风光,李基处处维护着我,而我手上拿捏着韩维贞母亲骆氏的把柄,因而她即便满腔怨恨,也不敢拿我出气。

在外人面前,我是备受宠爱的庶妃,可是私底下,我与李基并无夫妻之实,这也是我的条件之一,待他完成霸业,我便会彻底委身于他。

然而世事无常,李基袭爵后,大力笼络江南士子为他的王府充实臣僚与朝廷分庭抗礼。我跟在他身边,也见识了许多人才,多数是溜须拍马之辈,个个獐头鼠目,并无半点雄才伟略。

直到有一天,江南巡抚徐秉年向李基引见了一人,我才觉得有点意思。

他叫周显临,出身低微,没什么靠山,这一路都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才走至今日。因为家世不明,他无法参加科考,就只能走旁门左道换取高官厚禄。

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与李基会面时,只谈论时政,从不多说旁的,李基偶尔兴致大发,找他吟诗作画,他也只是点到为止。

有一次,李基作了一幅画,问我和周显临意境如何,我竟与他不谋而合,同指了一处缺陷,那时候,我第一次发现,我和他的心境如此贴近,而在他的身上,我似乎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的眼神冰冷无光,笑容也是不达眼底,撕开这张虚伪的面皮,下面许是一副狰狞扭曲的恐怖模样。我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着,而他似乎也着了魔道,与我若即若离。只是为了李基的大计,还有我的深仇大恨,我一直恪守着本分,未曾逾矩,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忍耐真的很辛苦,我只能咬紧牙关,装作漠不关心,包括得知李基的胞妹温宁郡主对周显临芳心暗许,欲招为郡马时,我仍堆上虚伪的笑容,听李基问我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这种事,该去问当事人才对。当然,李基问我的时候眼神也很奇怪,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是在打探我的心思,好在我善于伪装,没有暴露一丝一毫,但我知道他的内心已然在怀疑我,为了抹去他的疑心,我在他面前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李基不再怀疑我,并打算为周显临和温宁郡主赐婚,可是谁也没想到,一桩王府丑事令李基改变了主意,温宁郡主只能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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