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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皓看她一眼，快要气笑了，帮夏白羽说完了，“没及格。”
夏白羽特别想打他，可是没力气。
两人继续跑，顾皓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等跑到的时候，十八中外面人山人海。
夏白羽捂着心脏喘了半天的气，才慢慢缓过来。
夏白羽这才抬起头，发觉在学校门口等待的都是中年人。有人在嗑瓜子，有人在看手机，有人站着，有人坐着。形态各异。
应该全是学生家长。
可她哥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叶莉才不会在外面等他。
顾皓去给夏白羽买了瓶水。
夏白羽又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想要拧开。
夏白羽刚刚跑了一路，这会儿浑身没劲，拧了半天没拧开。
顾皓很无奈，从她手里夺过那瓶水，帮夏白羽拧开了又塞回她手里，感叹道，“当你哥真累。”
夏白羽不好意思地低头喝水。
顾皓问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这么问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来。
十八中校门外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顾皓很警觉，立刻拉着夏白羽远离了人群，站到了旁边花坛上的高处。
夏白羽站在花坛上望向十八中的操场。
已经有考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往校门走。
很快，夏白羽看见了穿白色T恤的夏亮。她举起手臂挥了挥。
不过夏亮似乎没看见她。
她正犹豫要不要喊他，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从后面追上来，有说有笑地和他讲话。
那个女生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姐姐，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
她和夏亮讲话的时候马尾扫在她的肩头，粉色的嘴唇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很甜美。
她和夏亮走在一起，两人十分般配。
夏白羽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她是很高兴有人陪着她哥的。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她是能带给她哥快乐的那个人。
顾皓也看见了。他咳嗽了一声，扭头问，“去找你哥吗？”
夏白羽笑着摇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顾皓“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考完第一门，夏亮走出考场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那是他班上的学习委员，跟他一个考场。是个热情又开朗的女生，名字叫蒋瑶。
“夏亮！”蒋瑶叫住他。
夏亮回头。
蒋瑶赶紧赶上来，笑得一脸灿烂，“哎，考得怎么样？这次语文不算太难吧？我妈在外面等我。你家里人有来吗？待会要不要一起吃饭？”
蒋瑶没忍住说了好多话。夏亮只是礼貌地笑了，“谢谢你，不用了。”
“哦好吧。”蒋瑶有些遗憾。
蒋瑶对夏亮一直心存好感。
夏亮在班上不是个太爱说话的人。可他礼貌而温和，聪明而努力。就算他自己再怎么低调，依然是显眼的。
蒋瑶对夏亮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
有一次下晚自习，大家都收拾书包回宿舍或者回家了。她看夏亮还在，就故意磨磨蹭蹭地收书包，最后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她忍不住跑过去看夏亮在干嘛，发现夏亮在看一道物理题。
这道题虽然老师今天刚讲过，但确实是很难。她自己听得一知半解的也就得过且过了。她有点好奇，不知道夏亮留下来看这道题是不是因为不会做。
夏亮只是微笑着说，“这道题之前出现过类似的，我在想我为什么会错第二次。”
蒋瑶瞬间被击中。
这种高要求让她非常敬佩，同时又觉得夏亮实在太过努力。几乎可以看到他身上那根紧绷的弦。
后来夏亮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四月调考她还很担心。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了自己的状态。
除此之外，蒋瑶稍微和他有些接触，就惊讶地发觉夏亮心底是拒人于千里的。他和任何人都不够熟悉，和任何人都不太称得上是朋友。他的拒绝总是礼貌而冷冰冰。
她也幻想自己是否能成为他敞开心扉的那个人。
夏亮往大门口走，蒋瑶跟上来，在旁边嘀嘀咕咕。夏亮只是微笑地听着。
他好像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却觉得她挺好笑。这个活泼的女生总能让他想起谁。
夏亮抬起头，目光闪烁间突然觉得好像在外面等待的人群中看见了某个过于熟悉的脸。
但又不太确定。
他想确认的时候，一晃眼就看不到了。
蒋瑶看着夏亮望向前方，不禁问，“哎，夏亮，你在看谁？”
夏亮又看了一眼，笑了笑说，“没有。”
说完就大步朝校门走去。
回去的路上顾皓给夏白羽买了根雪糕，塞到她手里。脆皮的那种。
夏白羽很久没吃过这种雪糕了，很开心地接过，学着王子阳平时那样，半开玩笑半真诚地说，“阿皓哥哥你怎么这么好——”
顾皓横她一眼，然后说，“以前我看你哥老给你买这种。”
夏白羽嘿嘿地笑着，啃完了冰淇淋。
两人回到学校时候已经中午放学了。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走校门了。
夏白羽很放松，和顾皓闲扯着，走过了操场。
刚进教学楼，就看见体育老师和夏白羽的班主任站在一起。
直觉告诉夏白羽他们是来抓她的。
夏白羽赶紧往顾皓后头躲。
“躲！躲！躲！以为我看不见吗？！” 班主任吼得很严厉，“夏白羽！去哪了？”
夏白羽低着头，更加不敢说话。
班主任看见夏白羽旁边站了个顾皓，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两人。
夏白羽还没开口，顾皓面不改色地说，“夏白羽她不舒服，我陪她去医务室了。”
青春期的女生要是不舒服，很容易联想到来大姨妈。
夏白羽这才想起来她腰上还系着顾皓的外套。
被他这么一说，倒像那么回事。
但听起来，又有点暧昧。
附中对早恋这件事情是很敏感的。夏白羽常常听说初二初三又被抓住了多少对，又有多少对被请家长。
夏白羽不知道班主任会怎么看她和顾皓。
不过班主任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对顾皓说，“你是一班的？”
“嗯，一班的。顾皓。”顾皓自报姓名，十分无所谓地说。
班主任点点头，“我会跟你们一班的班主任打招呼。”
又转头对夏白羽对嘱咐道，“下次不舒服，要记得跟老师请假。”
夏白羽赶紧很乖地点头。
体育老师跟他们更熟络一些。夏白羽觉得她并不相信他们，可当着她班主任的面，她并没有说什么。
等夏白羽的班主任走后，体育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夏白羽，你再不好好上体育课，看我这学期给不给你及格。”
夏白羽赶紧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皓站在一边笑她。
到了高考的第二天，夏白羽镇定了很多。
感觉去过一次就像是完成了一次仪式。让她在她哥的高考里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参与度。
夏白羽想她哥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其实偷偷地去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