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 2）

夏亮在高考完的第二天，竟然也和平时一样早早地醒了。

他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朝阳。

这个阳光似乎已经和昨天的不一样了。

他感觉他人生的某一阶段终于告一段落。

阳光透过窗帘，打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他们四个人的全家福，还有一张他抱着夏白羽的照片。

照片里夏白羽满脸白面粉，笑得却很开心。夏亮记得这是某一年他们一起包饺子的场景。

夏亮看着这张照片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对他此刻所拥有的一切心怀感激。

早饭的时候夏白羽问他剩下的这段时间打算干什么。

叶莉说，“终于解放了吧？要不要去哪里玩？”

夏白羽很兴奋，“好啊好啊，去哪里？”

夏亮笑着说，“乐乐这么想去，那我想一想。”

吃完早饭，夏白羽在门边换鞋。

夏亮伸手把她的书包递给她。

夏白羽背好书包，转身问夏亮不用去上学了什么感觉？

夏亮想了想说，“很怪。”

夏白羽笑着冲他挥挥手，出了家门。

夏白羽边走边哼着歌。她哥解放她也松了口气似的。

这段时间她已经养成了买报纸的习惯。

上学的路上，夏白羽像之前一样去报停买报纸。早自习的时候放在课桌下，偷偷翻了起来。

高考不仅是应考生的大事，更是一件全国人民的大事。

高考的那几天，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一件事。

报纸专门出了一套高考专题报道，长达十几个版面。

原来的“名师指导”“难题详解”“作文预测”等栏目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考各个科目的答案，和相关新闻。内容有粗心考生遗落考证，热心交警摩托送考，考生考完撕书庆祝，等等等等。

夏白羽往后翻着，翻过了所有高考的内容之后，看到了一整面的旅游广告。

那是一家还算知名的旅行社。夏白羽不禁感慨把广告登在高考新闻之后，真是十分聪明。

江眉也凑过来，问她在看什么。

夏白羽指着报纸说，“我妈说我哥高考完了，要带我们出去玩。”

江眉饶有兴趣地问，“你想去哪？”

报纸上半部分全是国内热门景点，下面是出国旅行。

最中间有一个正在吃树叶的树熊。看起来很傻很可爱。

夏白羽立刻想到了远在南半球的她爸。

夏白羽随口说道，“澳大利亚吧。”

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知道这肯定不可能。

她想她妈这么懒，最多带他们去隔壁市逛一圈。

但有时候人说出的一句话，就像一句咒语。它在时间的河流里悄无声息地漂着，谁也无法预测这句咒语真正施展它的效力是在什么时候。

那天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夏白羽放学回家夏亮就在家的。

夏白羽本来想用报纸上的高考|答案威胁夏亮给她做饭。

因为她每次考完试，都是痛恨对答案的。

但夏亮非常平静地朝夏白羽伸出手“拿来。”

然后面不改色地看了一遍。

夏白羽十分佩服，觉得她哥是个勇士。

后来她才想明白过来，每个高考完的人都是必须对答案的。

因为高考完之后，就是填志愿。

而填志愿，首先就得估分。

填志愿这件事恨不得比高考还重要。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志愿是能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走向的。

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夏白羽知道她妈这种人，是根本不会操心她哥的。夏亮怕夏白羽又瞎忙，跟她说他已经想好了。

夏亮自从高考完以后清闲了不少。

至少夏白羽放学的时候他都在家。

于是夏亮揽下了做饭的大任。

夏白羽每天回家都有饭吃。觉得很幸福。

周末的时候夏白羽跟夏亮在阳台上乘凉。

夏白羽坐在藤椅上，两条腿搭在扶手上。

夏亮说，“乐乐，我发现你最近在家怎么老穿长裤？”

夏白羽赶紧解释“怕蚊子咬。”

夏亮惊讶，“家里有蚊子吗,你被蚊子咬了？”

夏白赶紧转移话题，“哥，还有三天就出成绩了你紧不紧张？”

“哦，”夏亮淡淡地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紧张。”

查成绩这天是个周末。

江眉问夏白羽要不要早晨去骑车。

夏白羽说不要。

她跟江眉说她今天要帮她哥查成绩。

“不是下午才出么。”江眉疑惑道。

夏白羽说她今天醒了以后就想着这事，没法骑车。

江眉嘲笑了一下夏白羽，不过因为事关夏亮，她还是嘱咐夏白羽要认真帮她哥查分。

夏白羽紧张除了因为这是她哥的成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她念了她哥念的小学，正在念她哥念过的初中，将来还会念她哥念过的高中。

可她没有她哥聪明，夏白羽不知道她跟着他的脚步，能走到哪里。

高考是电话查分。下午到了时间之后，夏白羽拿着夏亮的准考证，按照电话里的指令输入他的准考证号码。

几分钟后，夏白羽放下电话，深吸了口气。

夏亮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杂志。他听见夏白羽挂电话的声音，抬头问了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