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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亮微笑着摇摇头。
夏白羽踢掉了拖鞋，把夏亮的枕头竖着放，靠在了上面。继续随意地翻着那本招生简章。
这个小册子做的像杂志一样，很精美，上面还印了不少外国大学校园的照片。
夏亮叹了口气，拿着夏白羽的红苹果就走出了房间。
他低头一看，那个苹果上，还留着一个夏白羽刚刚咬的牙印。
回来的时候夏亮递给夏白羽一个削好皮的苹果。
夏白羽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哥。”
夏白羽又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爸爸妈妈肯定都会支持你的。”
夏亮看着她笑了笑。
夏白羽接着说，“我也会支持你的！”
夏亮点了点头。
夏白羽啃了一口苹果，含糊地说，“那要不要跟爸妈说？”
夏白羽注意到夏亮的目光突然沉了下去。
夏白羽立刻意识到，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愿意让爸妈知道。
夏亮低声说了句，“不用，哥不去国外。”
然后语气立刻轻快起来，“乐乐，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来抢你哥的床？”
夏白羽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看夏亮一副假装要上来捉她的架势，夏白羽赶紧爬起来，配合道，“大侠饶命！”
然后从床上跳了下去。
夏亮没想到夏白羽动作这么突然，伸手接了她一下。
夏白羽直接摔进了夏亮的怀里。
夏亮一只手握住了夏白羽的手腕，防止她摔倒。
夏白羽扭头看着她哥骨节分明的手。
这个手比起她印象中，小时候每天牵着她的那个大了很多。
夏白羽傻笑着抬起头看他。
夏亮已经比她高大了不少。她抬起头只能看见他分明的下颌骨和喉结。
夏白羽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哥依旧是她哥，可他和她是那样的不同。
而他们今后只会更加不同而已。
夏白羽想她会不会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也长大了？
她不知道夏亮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一时间他们都没说话。
夏白羽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睡衣短裤停在她大腿上。夏白羽突然觉得它有些太短了。
她为什么会穿这么短的裤子进她哥的房间？
夏白羽不自然地伸手把它往下扯了扯。
因为夏成钢老不在家，叶莉又不是一个有多喜欢小孩子的人。夏白羽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她哥特别亲。老喜欢抱他蹭他，往他身上爬。
可从这个瞬间开始，她突然意识到她不可以再这样做了。
夏白羽心里有些难过，但又没办法把这些想法跟夏亮讲。
只好说，“哥，那我不打搅你学习啦。”
说完转身，轻轻带上了门，完全没有注意到夏亮一直跟随着她的目光。
晚上的这顿饭是夏白羽自己吃的。
因为她去叫她哥过来喝粥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夏白羽看他睡得那样沉，不忍心叫醒他。
那个皮蛋瘦肉粥被夏白羽煮成了绿色。
难喝倒不难喝，就是样子很难看。
夏白羽一个人吃饭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
那天夏白羽很晚才睡着，早上醒来的时候夏亮已经上学去了。
他给夏白羽和叶莉蒸好了包子，打好了豆浆。而夏白羽的绿色皮蛋瘦肉粥已经被他喝完了。
夏亮没参加四月调考，叶莉一点不着急。
夏成钢也不着急。
就连夏亮自己也不太着急。
但是夏白羽却很紧张。
其实夏白羽也快初一下学期的期末考了，但她心思根本不在她自己的考试这里。
这段时间夏白羽每天都会买报纸。
报纸上有一个板块，专门有些关于高考的“名师指导”，“难题详解”，“作文预测”等等等等。
夏白羽一般在语文课和英语课的时候先看好，课间的时候拿剪刀剪下来给夏亮收着。
这件事也传染了江眉。
她会帮忙剪，边剪还边点评，“这个专家也太扯了吧——”
其实初一那会儿，能帮忙看的最多是语文和英语。
数理化生夏白羽连题目都看不明白，简直是天书。
夏白羽常想她离高考还有多少时间？
等到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会做这些天书了？
顾皓和王子阳有几次中午喊她们去吃饭，看见她俩这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觉得夏白羽做的这件事情很好笑。但一听说她是在帮夏亮弄，也坐下来帮忙。
夏亮拿到夏白羽做的厚厚一本剪报“名师指导”“难题详解”“作文预测”的时候，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很郑重地收下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夏白羽逐条给夏亮念注意事项。
夏亮特别配合，频频点头。
叶莉在一边觉得好笑，“他是你哥，你还不放心他不成。”
夏白羽抱着手臂揶揄她妈，“反正我是亲妹妹。你是不是亲妈我就不知道了。”
叶莉上来就要揍她。
夏白羽赶紧往夏亮后面躲。
高考那天是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三。
夏白羽还得照常上学。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夏白羽就特别紧张。
她啃了一口豆沙包，就吃不下了。
叶莉说，“嘿——！没见过不考试的还这么紧张的。”
夏白羽问，“我能不能送我哥去考场？”
“不行。”叶莉瞪她，“平常心，懂不懂？你哥去高考，你给我照常去上学。”
夏白羽不满地冲她妈皱鼻子噘嘴巴。
夏亮是真的平常心。
吃完饭叶莉下楼去车库开车，夏亮还把碗收了，端进厨房洗碗。
夏白羽在客厅穿鞋，磨磨蹭蹭。一直磨到他洗完了碗。
出门的时候夏白羽扒着门，从门缝里探出小脑袋，特别郑重地跟夏亮说，“哥，不管你考得好不好，我都喜欢你。”
夏亮那天穿的很随意。白色的T恤，下面是黑色的运动裤。
夏白羽看着他的手和脚，肩与腰。心中突然有些怦然。
他有了些男人的成熟模样，已经从少年的茧里破茧而出了。
阳光穿过客厅的窗户，正好打在他背后，让他整个人有点透明。
夏白羽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他就要从她眼前消失了。
她赶紧眯眼，逆着阳光看他，以确认他的存在。
这才发现夏亮正冲她笑。
夏白羽毫不犹豫，也冲他咧了个没有保留的灿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