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宋渔一看他手中书,脸黑。夺过那本爱情宝典,懒懒说道:“宫里都在给太皇太后抄经文祈福,既然宸王殿下来了,也抄一份吧。”
李琈倒也没拒绝,孝道这种事,自古都是第一重事,即便那位你要敬孝的人是个渣滓,该摆的姿态还是得摆的,于是他抄了一篇《心经》,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百余字。
宋渔看得,嘴角抽了抽:“殿下可真有心。”
“你不要嫌字少,祈福在心不在字数多寡。本王的字都是开过光的。”
宋渔:……
咱能要点脸吗?
收起经文,顺道看了一下字体,自是与爱情宝典不一样的。于是她随手放在一边,李琈看完她所有动作,问:“你该不会是在查对写这本书的笔迹吧?”
宋渔一惊,随即压得风平浪静:“殿下多心了。”这一下就被你看穿了,以后还怎么玩?
李琈也不跟她计较,反而道:“陛下年纪尚小,可别让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将他带坏了。”
宋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东西放在宫中不好,不如交给宸王殿下处理?”
与其说交给他处理,不如说是送给他参考。他身边没有活着的女人能近得,阖府上下全是男人,宋渔是在讽刺他转好下南风么?
李琈看她的眼神深刻了几分。
“怎么?殿下不敢要?”宋渔笑眯眯看李琈,要看到这位的真实情绪果然得行非常之举。
李琈眯了眯眼:“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敢要的东西,只是,宋公公特地送这本书与我,可是存了什么不干净心思?”
宋渔肃目:“奴婢对殿下的心思干净得透亮透亮的!”
李琈:……
该不会是宋渔和小皇帝知道不能跟他硬抗而想出来的铲除他的新法子?宸王断袖什么的,一看就能轰动长安城,那他的仕途也就跟着断得差不多了。
只是一本小小的龙阳书即便写得再生动惑人,想将他拉进断袖的怪圈,这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原本宋渔只是激一激李琈,没料到这位竟然大大方方将书收起,那一刹那,她忽然想,这位该不会真有这方面的意思吧?他那三任未婚妻的死莫不是也是他为了掩盖这个不良嗜好而故布疑阵?岳昭这一连串的事件莫不是也是他所为?
啧啧……
“圣上呢?”
宋渔轻咳一声,收敛住狂放的思绪:“圣上跟政事堂的几位宰相在西海池。”
李琈笑:“圣上跟政事堂的宰相似乎越发和睦了……”
宋渔听出了浓浓的警戒意味,却只笑而不答。
因为从小父母早亡,李昰的性子其实有些内向,不善交际也不喜交际,也是近两年才好些。他们从临淄而来,在长安根本没有根基,八年时间也培养了一些心腹,但还不足以跟宸王以及太皇太后萧氏这些势力抗衡,而唯一能让皇位更稳妥的法子就是拉拢掌握实权的大臣。政事堂、南衙十六卫、北衙禁军,都是他们布局的重点。所以一有空,宋渔就会催着李昰跟人下棋喝酒君臣同乐。
李琈如何不知道宋渔的布局,若是寻常人这般布局,很多大臣将领是不会领情的,有些人是不想卷入帝位之争,有的是害怕被更有权势的一方认为自己站了队被迫害,丢官事小,丢命事大。但宋渔就能做到让他们来他们就得来,还来得心甘情愿口服心服。
李琈更知道,在自己被幽禁禁苑那两年,太皇太后萧氏曾筹谋夺位大计时,宋渔花了整整一年时间私下联络游说这些朝廷重臣。而这些人之中,不少还是自己的拥趸,在反对完萧氏,拥立过李昰之后,即便自己被放出来临朝摄政,这些人想拥护他心里都横了一道坎儿,在朝政上时常变成和稀泥的一方。
别人都说大周社稷安稳,帝王、宸王、雍王并立竟然能相安无事数载,大周蒸蒸日上,是他这个临朝摄政的宸王的功劳,殊不知要做到三虎并存,还是最弱的那一方占据帝位,这完全是宋渔那只小狐狸耍出来的攻心计。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用眼神交锋了数十回合,最后宋渔问道:“宸王殿下,诅咒的事可是查出眉目了?”
李琈施施然往旁边一坐,道:“本王有些渴了。”
身为御前内侍,宋渔侍候人从来仔细周到,转身就亲自给他焚香煮茶,还叫人上了果盘糕点。
李琈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看宋渔挽起袖子煮茶汤,想来李昰每日享受的便也是她这般的侍候,当皇帝,果然还是有些好处的。
捻了一棵葡萄丢进嘴里,李琈终于有了点兴致:“这几日本王携厚礼一一拜访了册子中的人,你猜本王发现了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教她如何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