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2 / 2）

南疆并不是年年都能去的，自然，灵草的药炼显得更加珍贵。沈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废寝忘食，忘到常平都以为自己那个活泼可爱的主子都要用绝食白绫之类的手法自我了断了。沈钺也没把灵草炼出什么灵丹妙药，反而烧成一块黑不拉擦的石头。

气的沈钺差点儿就要把密室给拆了。

大概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株植物类的茎状的生物会练成石头，这很违背纲常，人烧成灰再糊成一块她都觉得说得过去。但碰到已经变成石头的灵草，这个“改命咒解”的奥妙也无从得知，沈钺只好将其放在盒子里收起来。对着石子采用常平式的手段实施报复：“你知道为了拿到灵草我有多费劲吗你倒好给我变成这破烂石头浪费我那么多天苦苦钻研......”

时间一长，对石头的抱怨内容从“你真是不争气”蔓延到了沈夫人的控制欲和沈老侯爷严厉，许是石头本体是灵草的缘故，撇去表面的其貌不扬，还颇有一些灵性，能无风自动，沈钺说道正起火的时候，能滚两圈予以示意。

石头就像是沈钺在另一面的记录者，吞噬掉沈钺认为的那些压迫和痛苦的时候，毫不顾及个人意愿的沈夫人最甚，沈钺称“毁了我一辈子，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生我”、还有一些不敢外言道的朝廷秘闻：皇上制造大船和南洋海军居然只是为了去神农岛求药，南蛮还在南洋的另一头虎视眈眈云云。

对于沈钺的自话自说，石头似是听得津津有味，在稍有疑惑的时候向左滚两圈、表示同情的时候向右滚一圈，开心的时候左滚一圈、生气的时候又往右滚两圈。

这是沈钺和石头在一次次的“对谈”中练出来的默契，沈钺十分高兴地道：“老喊你石头也不大好，这么平平无奇的名字真要让你泯为众人矣，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石头往左滚了一圈。

“什么名字好呢？”沈钺抓了抓脑袋，看着这黑不拉擦的模样，灵机一动：“看你长得那么黑，生前定爱吃芝麻吧！”

小石头：“？？？”这是什么逻辑！

“那就叫你小芝麻吧！可好？芝麻可以入药，补五内益气力，还可以榨油......嗯，芝麻有分黑白两色......”

小石头停止了晃动，等着她的下文。

“自然是黑芝麻了，看你黑的那样，像糊了底的锅似的，还想跟白芝麻当亲戚？”

小石头疯狂往右滚圈，不知道是同情自己还是说他很生气，倒是把沈钺这个缺心眼的逗笑了，火上浇油的评价了句：“好名字！我可真是个天才！”

“噗，”沈钺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个看似颇有灵气的石头长成了一个人模人样，颇为英俊的少年，可以口吐人言，跟她无障碍沟通，再也不需要滚来滚去了，甚至长得还比她高了个头，“你若是一开始跟我说你是小芝麻，我岂能不认得你？”

慕云的脸黑了几分，好像听到什么万年黑历史似的，“衣服送到了，子云，早些歇息。”

“有事情可以吩咐小白小青，院子不大，我......我就住你隔壁。”

沈钺：“......”

点完灯的房间亮堂了许多，沈钺也终于看清了慕云的脸，也许是从石头蹦出来的怪物，长得颇有几分禁欲的感觉，让人看了能读了三遍清心咒吃完一剂清心散一样有效。但此时他眉眼轻蹙，举手无措，硬是平分了点良家妇女被糟蹋了那种意思，而且沈钺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

沈钺本人一个大写的无辜，她需要睡一觉来平复今日发生的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