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前：扮猪吃老虎？（2 / 2）

他的心脏被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擦拭地舒适熨帖，陈年累月的浑浊和雾霭也心甘情愿化为一潭死水。她的声音是那么有温度，带着举世无双的坚韧，成为丘比特手中的那把弓箭。

有点意思啊……

就算池晚晚是头狮子是匹野狼，顾行远恐怕也只得乖乖趴下。

在回家的路上，邢弋知道自己差点冤枉了池晚晚，在顾行远面前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好几次欲言又止，其实他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

顾行远刚进家门就收到邢弋的短信：我觉得池晚晚需要钱，网吧直走第二个十字路口对面的便利店，周五周六她通宵在那里。

他眉头紧皱，想起她额头上的伤只是简单在校医室换了药而已。到底是有多需要钱，一个高中生竟然去便利店通宵打工，这是生活条件优越的顾行远无法想象的生活。

第二天如同往常每一天一样，顾行远到教室的时候池晚晚已经坐在那里刷题了，不一样的是他的面对她的心情。

不是一开始那种，逗逗小猫小狗的心情了。

“早上好。”顾行远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不少，“一直想问你，上次二中那个男孩是你弟弟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才问……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池晚晚没抬头。

“邻居家的小屁孩你也管？”

“……你今天废话怎么比以前多了？”

“你管我，抬头，给爷笑着讲话。”顾行远不耐烦地踢她的桌腿。

池晚晚把笔放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弯起一个假笑，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顾行远：“这位爷满意吗？”

已经进入秋季，阳光不再像夏季一般肆虐横行，一点点日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打在池晚晚的脸颊上，一张一翕的睫毛像稚嫩的花瓣一样翘起最优雅的弧度，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纤细的影。顾行远能看见空气中缓慢漂浮的尘埃，面前的姑娘在这个到处充满摩擦的世间，朴素得像一块璞玉。

顾行远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奢侈品，独一无二。

“以后不想笑就算了，开口说话就行。”他看她眼底下的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颌骨来了，一个笑容里挣脱不了的疲惫多过于对他的应付。

“嗯。”池晚晚转过身继续做题。

早读时间，班主任过来收昨天晚上分发下去的信息表。顾行远拉开书包，余光瞥见池晚晚把手放进书包里却什么也没拿出来。他掏出信息表，拍在桌上便脸朝下假寐着。

几秒后池晚晚才把那张崭新的表格坦出来，但她并没有放在桌面上，顾行远眯着眼睛瞄到表格的下半部分几乎全部空白，像是被雪淹没的草地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顾行远知道表格的下半部分是家庭成员信息。

他抽出一只手挠了挠头，然后踢了踢池晚晚的椅子：“帮我拿上去交一下，放在最上面让老班看个清楚我可交了，别动不动就问我这个交了没那个交了没。烦。”

他听见池晚晚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轻轻嗯了一声抽走桌上的纸便缓缓踱步上了讲台。顾行远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她妥妥贴贴地把表格堆在讲台上又整了整边边角角然后才下来。

下了课之后邢弋来班里找顾行远，或许是先前的误解让他对池晚晚感到愧疚，他在小超市里挑了一盒草莓酸奶别扭地递到她面前。

“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顾行远拍拍他的肩膀，扯着他卫衣后面的帽子将他拉到男厕：“就这一次，以后别再给她送草莓酸奶了。别用这种对付其他女生的办法对待她。”

邢弋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你你你……不会吧你，春心荡漾了？那臭丫头看着也没多好看吧！远哥你好歹也算是电视剧里那种霸道又多金的男主……王子公主这种路线比较顺风顺水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走苦情剧路线的，我家可没有商业联姻的爱好，我爸妈当年都主张自由恋爱，还有理由拦住我吗？”顾行远挑了挑眉，笑容里没有了平日里的纨绔和洒脱，多了几分纯粹的天真，“我们不是只有现在的，她会有更好的未来。”

池晚晚做作业的时候习惯把头埋的很低，只有算数学题的时候才会用左手撑着额头。她早读的时候声音总是那么小，像刚出生的雏鸟似的，但是他最喜欢听她念李商隐的《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

很久很久以后，顾行远还是能记得池晚晚念这句诗的时候，那种清风拂面却怅然若失的感觉。

邢弋从后面跨步追了上去：“天哪天哪天哪……小不点就快变小点心了……”

不过，三好学生也会早恋吗？

……

顾行远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假期你去旅游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池晚晚的事情。”

邢弋看着朋友圈里的大合照，又抬头看了一眼神清气爽的顾行远，的确是比从前多了几分人情味，前两年不近女色倒像个谪仙似的。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看来小不点这回真成小点心了，赶紧吃进嘴里吧顾行远，这么多年看下来有的是人惦记着呢。”

顾行远朝他摆了摆手：“有些事情，适合速战速决，有些事情，不适合拔苗助长。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