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乔伊斯真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这是一名来自于爱尔兰的超级文豪,他流传于世的作品使后世人大都受到了高维度精神打击。人虽是朝生暮死,可是创造出来的事物,记录于甲骨简帛的文字却可以一代又一代的流传。所以,我们才可以看见秦皇扫六合,汉武逐四夷,唐宗酬百王,明祖光神州。所以,我们才能在腐朽破败的银灰色钢铁废墟上,在残垣断壁的青砖土瓦上,在用红色油漆渲染的大写‘拆’字上,在天地昏暗的漫天黄沙中,在无边无际的沼泽地狱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建文明。
人既可以轻松的活着,也可以在自己的思维中塞入那些痛苦而且沉重的反思。扛住黑暗世界的卷闸门,让尚存希望的孩子们逃到光明之处,即便身后烈火裹挟着滚滚毒烟终将自己毁灭。1958年的铁轨上出生的孩子,已经成了那个疯子的全部希望,失去了阿廖沙的疯子从此以后只剩下孩子。即便终将在十八年后迎来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终极毁灭,至少多活了一十八个年头。
可人的本性,或者说源自于基因的性质,总是极度自私。每个人的悲喜都无法共情,绝大多数的付出都渴望得到大于付出的回报。如果说,在20世纪,我们当中有谁真真正正的屹立于王座,那有且只有大先生。身负荆棘而前行者,圣者的宝座已有其尊位。
我已经十九岁了,长成了半大不小的孩子,却仍然天天做梦。梦里接着做梦,但愿沉醉于自我架构的美梦中,于梦中结束自己的惨淡人生不失为大欢喜。
五美元的汉堡套餐已经可以吃到把自己肚皮撑得鼓鼓囊囊,又何必斥资数百上千的美元去尝试几片薄薄的金叶子呢?这样的选择题摆在我自己的面前,我同样会选择用物美价廉的鸡胸脯肉、几片裹着沙拉酱,以美分为单位,计算价格的生菜、两块几厘米厚度的面包片,以及面包片上几十颗作为点缀的白芝麻拼凑而成的汉堡包。可食用金箔叶子不仅天价,而且没有营养,更无法饱腹――然而去掉这个玩意儿,数千美元一只的冰淇淋就会跌至十几美元的寻常货色。
嘉靖帝朱厚熜与海瑞海刚峰,形成两个极点,极点中间,便是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万里江山,亿兆生灵。我观今之大唐,开元皇帝李隆基与翰林待诏李太白,亦是这大唐十五道、诸都护府、诸番的两极。
正处于伟大时代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处时代的伟大。人们只有在未来的某一天,面对看不见出路的当下,再经过回忆的润色,才能想起曾经生机勃勃的曾经。前人的不幸,前人的悲哀,一定会在后代重现,然后经过短暂阵痛,再度重演绝望的循环。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四维不张于是社稷不存,后人亦必复哀后人矣。
属于我的故事尚未开始,就已经谢幕。在崭新的天地中,我再度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丈量此方伟大的世界。有些字很大,是因为它的寓意很大,比方‘济世安民’。用了这个名,这个字,就有了匡扶天下的使命;有些字本身并不大,但是用了这个字的人,非常伟大,于是后来者便再也承载不了这样的字。
人这辈子,总得追求一点,除去单纯活着以外的事情。当我看见枯黄的草埋在千沟万壑的土堆上,灰白色碎石子与泥浆融合成一条只够单人通行的羊肠小道,黑魆魆的几棵树木脱干净了身上枝叶,几根低矮的电线杆上凭空漂浮着几根像是被打上了束缚带的铁索。低矮的砖瓦房,仿佛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米白色的填充物塞进红褐色的块垒。离地三米高的地方,开了处长两尺,宽一尺的天窗,木头做的窗棂虚掩,几根上了年代的木头行将灰败。从外面看向这间房屋,漆黑无光。仿佛这间房屋的主人是为了隐藏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才筑起这般造物。应该是用稻草与秸秆制作出来的扫帚,孤零零的倚靠在墙边。我看不见生气,只有日复一日的死亡。
这个时候,生与死仿佛不再有界限。每个人生下来,到了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上,开启了包裹着糖果外衣的不幸之旅。我们每个人都要或多或少地接触这个世界的存在。当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存在相遇,存在就开始发挥它的功用。
当我抬头看向星夜,与自己相隔不知道多少光年的漫天繁星,它的光芒经过不知多少个世纪的长途跋涉才进入我的视线。
在梦中,有的人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延安,而我见到了再也回不去的长安。
每个人只有一次出生,却会迎来很多很多次的死亡。或者自杀,或是被他人谋杀。人的幻想、志气、坚韧、刚强……一切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人格精神,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之后,终于在人的体内被抹去,了无痕迹。于是,人终于显出兽类的爪牙,恢复原始的兽性,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蛮荒丛林中走向自我毁灭。
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具备因缘关联,也许一个普通人在某年某月某日的奇思妙想,竟会改变远在三千年后的世界轨迹;也许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三十年说过的一句话,会改变一个名载史册之人的一生,而那个人又改变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