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2)
清人的诗词,普遍提不上筷子,实属几千年来最劣等的时期,前朝大明尚余明洪武、高启、刘基等诸大家撑场面。有清一朝数百年间,可以称诗人者独一子尔。
几百年后,乃至于几千年后,后来的肮脏卑微扭曲的蠕虫们。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精致并且唯美,高贵而又典雅,真真正正的殿堂级作品。后世诞生的一切,不过劣质的模仿,智不可及,愚则甚之。
几回梦中见延安,何曾醒时望长安。我这条孤魂野鬼,竟有幸来到大唐,或许是不幸人生中的万幸罢。见不到光热的延安,总得瞅瞅富丽堂皇的千年长安。
只有于文化领域确立霸权,才是真正的霸权。一个国家的赫赫武功,必然随着社会贫富差距的拉大,生产资料的分配不公而衰退,除却将举国之力集中于拳头上做最后的殊死一搏。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发生过,尔后付出的代价极为昂贵,令后来者不得不望而却步。
科技与军事的力量立竿见影,同时,也难以与对手拉开代际差距――唯一的情形只有近代欧洲殖民亚非拉地区,可是当时的欧洲殖民者同样付出了非常巨大的代价:从新奥尔良到新阿姆斯特丹,一船一船的运送军队,一船一船的死人,打成了拉锯数百年的添油战;印度人与清朝人并不超出居住于美洲的原始部落土著太多科技,深陷于马尔萨斯陷阱之中更令庞大但是臃肿人口转化为劣势。同时期,欧洲人在经过工业革命以后,军事力量亦远非殖民美洲时可比。
唯有在文化领域上确定宗主地位,才是真正完成全球帝国的地位。文化霸权,亦是最难以完成的霸权。即便是历史上的大唐帝国,也只做到深刻影响了当时的世界中心及其力量投射地区。显而易见,人类文明自诞生以来,最接近于这个目标的政权,毫无疑问是那个国家。只是,已经出现了许多分歧。
我陷入深深的迷惘。我在漫无目的的前进,在寂静之中掠过一盏盏白炽灯,看着乳白色瓷砖上的倒影跟随我的步子前进,可每走几步,就有一盏灯跟不上,被我甩在了身后。可是,前方又凭空多出来一盏,就这般无穷匮也。
一直走下去,直到我看见了房间号‘999’,位于我的右手边。这是一个胡桃木的房间,浅黑色的房门禁闭,两只把手孤零零地悬在门外。再往前走,我再次看见了‘101’。
我想,我终于走完了这个循环,或许这层楼是一个面包圈,因为只有面包圈才能没有高低起伏的构成一个完整循环。只是地砖是笔直的,或许是因为这个面包圈太大,所以从个人的尺度上进行评价,就是近乎于直线了。
我不想继续进行这个循环,稍有迟疑后便拉开了‘999’的房间门。
谜底揭开了:张汐月留着乌黑的长发,一直到肩膀下三寸有余,奶白色的半透明雪纺衫披挂在光滑细腻的身体上,只到了大腿根部的百褶裙恰好掩盖住她的内裤,洁白的长腿上罩了一双薄薄的连裤白色丝袜,肌肉线条分明的健壮小腿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足缩进了尖头高跟鞋里面。她坐在雕饰了许多饕餮纹的黄花梨木座椅上,手心里还握着一盏茶杯,茶水上头还冒着袅袅热气。
“弟弟,我坐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张汐月小口抿着茶,眼角有淡淡的笑意,可若是从整体来看,她已经被悒郁笼罩,浓厚的悲哀正被她以自己的本事全力压制,却不免于泄露。我好少见到她有这样的凄楚,肚子里不知装填了多少苦水,抑或是被什么给重重伤害了。
在高考之前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我看见了窗外的白色小花,可惜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尘。我看见教学楼上贴了许多横幅,大部分我都忘记了,只记得寥寥几句‘学海无涯,好学则达;以苦为舟,中道即覆。’‘笑尽天下可笑人,但需学尽需学识。’约摸是不会在教学楼上贴的,那可能就是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可能还出现了错漏,毕竟过去太久没了记忆。
毕业以后,我才发现,人世间绝大多数的事情都不是人力可为。一个人努力的最有效时间段就在于高考之前――高考是个天然分界线,在此之前,很多事情努力就可以做好;在此之后,努力了也会做不好很多事情。
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那该有多么幸运呀!这是一个人最大的自由了:我无法选择怎么生,也无法做到想要的活法,那就选择怎么去死罢。我把房门关上,这才发现这间屋子拥有灿烂明亮的阳光,里里外外,没有阴暗死角。大日行天,小民悲凉,乌鹊啼鸣,青衣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