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一章 全世界都弃你(1 / 2)
“呃——”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吟,几乎用尽了玫姬这副虚弱肉舍内仅存的那一口阳气。
玫姬从未想过,洞房花烛夜,这件本被她臆想了三千年的美事,竟会长着一张如此恶意的脸。
而噩梦才刚开始。
之后等待她的每一次,都将是如同刑罚般的侵犯,都将伴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与卑贱不堪的耻辱,如同咒怨般刻入骨髓铭入心田,成为永远挥之不去的肮脏烙印。
暗邪拎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在地上磕碰,他口鼻所出粗气在空中颤抖。
赔了半身清白又如何,他终究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傻丫头。
而这一切皆只因为他太弱了,若是体内鬼火可供驱使,一切皆不会如此悲情。
心疼懊恼,刹那间,六个字自他脑中幽冥般飞闪而出——鬼火镶嵌异体。
若薛某人所言非虚,那暗邪的这具卑微肉舍,便亦可成为神君鬼火新的宿主!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定要做到。
......
地下刑房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薛某人不在的时候这地方便是这般光景。
洞魂之眼却于黑暗之中清明,玫姬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楼道,眨也不眨。
盯着盯着,她虚弱无力的身体便不争气得带她入了梦境。
梦境中,玫姬回了鬼门关口,那里玫瑰花海被浓密雾气笼罩,阴霾得看不到前途。
她拖着遍体的鳞伤,于花海中仓皇奔走,雍容华服被花刺撕扯得破烂不堪。
“鬼佬头,你在哪?救我,快来救我!”
虽是入梦,玫姬意识却是清晰,她不断呼救,希望可以遇见前来与她接梦的小鬼。
可惜,这一次,鬼佬头也好,小鬼也罢,谁都没有出现。
她绝望得仰天望向鬼门关,鬼门关的大门紧闭,门上铜雕的巨大森然鬼脸,阴诡笑颜,无情得将她这位冥界之首拒之门外。
不知为何,她突然错觉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
“小丫头...小丫头!你别吓我...回答我好吗?”
玫姬自梦中失落而归。
黑暗刑房之中,连绵回荡着暗邪的声音。
这声音,一声声气息不稳,带着浓重且痛苦的颤抖。
每吐一个字,暗邪都需承受窒息的危险与耳中伤口复裂的疼痛。
然而他却一直如此顽强得呼唤着菩樱,从未间断。
可惜他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方蒲团间,那位少女的气息现在微弱得似乎叫人已无法察觉。
就在前不久,玫姬还有资本,可以傲娇得赏人巴掌,可以有恃无恐得鄙视暗邪眼瞎,甚至可以毫无忌惮得对着情敌邀殇撒泼。
可现在她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肮脏卑贱得连回应暗邪一声,都是对他的一种玷污。
冥后再不配厚爱暗邪神君了。
“哒哒哒!”
阴森幽深的地下楼道,空灵脚步声再次响起。
连续几日暗无天日的凌|辱,现在,这声音对玫姬来说就像是宣告又一次刑罚开始的号角。
她软摊的身体开始不禁得抽搐颤抖。
那个病态的疯魔男子,又来了!
薛某人端着饭菜出现在地下刑房,他身后跟着两名目光空洞的小厮,两人手中各自端着一份与薛某人手中搭配相同的饭菜。
说是饭菜,其实只不过是一碗干饭与一盏稀薄如水的清汤罢了。
饭用以续命,而汤则是用来灌饭入肠之用。
一名小厮已驻足暗邪跟前,他弯腰将托盘置于一旁,而后便毫不客气得拎起暗邪脖颈后的绳索,让他坐直身来。
暗邪喉咙被掐得几乎断气,口中还要被一勺勺不断塞入干饭。
不消片刻,干饭便已塞满口腔,滚烫清汤随即灌入。
这清汤一半和着干饭牵强入肠,一半混乱得自唇边嘴角漫出,一路向下,烫红下颚与脖颈,最终流入胸膛。
暗邪仰着头,被逼无奈得一记记痛苦吞咽,汤水时常呛入鼻中,腥疼难忍。
可他却是消停温驯。
仅仅只是因为,唯有每日被小厮灌饭的这短暂片刻,他才有机会抬头,借着被呛红的双目,用余光匆匆望两眼那蒲团间受尽百般凌|辱的丫头。
薛某人端着饭菜,踢着白色道袍,缓步靠近蒲团。
他越是靠近,玫姬便越是瑟瑟。
“你怎么又抖成这样,冷吗?”
薛某人将饭菜置于一旁琴案上,竟像个体贴丈夫一般,褪下身上白色长袍为玫姬披上。
而他这个异样温柔的动作,引来的却只有玫姬对他更大的抗拒。
他明显感觉当他的手触碰到玫姬身体之时,这厢被他破了又合,合了又破的身体,以一阵剧烈的抽搐回应。
“你...就那么怕我吗?”
薛某人托起玫姬下巴,逼她与自己视线对接。
“求...求你,不要...”
玫姬声腔颤抖,声音微弱又卑微,眸中原本浑然天成的王者神|韵已然无存。
瞧着这一脸被自己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弱者模样,薛某人眼前竟浮现出母亲薛氏的慈颜。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薛某人放开玫姬,用托她下巴的那只手支着额头,瘫坐去了一旁,他内心挣扎着痛苦。
无数凌乱且充斥着爱恨纠葛的片段自他脑中划过,最终定格在了薛氏那血肉成泥的无形尸身之上。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