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章 眸中鬼火(1 / 2)
天勾痕君子剑早随着那日刨根的血刃而去,现在还来与我讲什么该与不该?
薛某人驻足静默片刻,前尘往事浮现,心头再填几道伤口。
他没有回头看弟弟,尽管他是这个世上唯一还记得薛某人是谁的人。
“呵呵呵呵!你果真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薛某人低声轻喃,并不欲让勾之蝎听到。
他举剑端详,眸中似含万千唏嘘。
“我...早已经回不去了!”
刺——
话音落,薛某人手中宝剑竟直直插入了丹田之处。
冰凉利刃切开皮肉,鲜红腥血自腹部一路奔流向下。
“兄长!你...”勾之蝎涨红已久的眸中终于溢出水来。
为兄长这一生苦长的宿命,也为那早已回不去的往昔。
“呵呵...呵呵!”
宝剑落地。
薛某人褪去被自己献血浸透了的白色道袍,拖于手中,一步步缓慢前行。
腹部献血依然在不断往外奔涌,于地上浇出一条渗人血污。
蒲团旁安置着一方青鼎,鼎中盛满了暗红色血液。
薛某人挪至鼎旁,猩红双手扒上鼎边,深潭清眸随后便望入了这汪暗红之中。
那里面明明是一摊死寂,可又分明亮着星点光彩,这光彩好似苟延残喘的生命,尽管虚弱却仍顽强不灭。
薛某人伸手入鼎中搅摸,不消片刻,他的手便握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接下去,他做的事情,让他的弟弟见了,竟不禁腹部翻腾,呕吐而出。
只见他以一手五指,撑开了自己的皮肉,其中内脏鲜活可见,还在均匀脉动。
而后,这疯魔的薛某人便将方才自鼎中抓出之物硬生生塞进了自己身体。
异物入体,薛某人明显感觉不适,他面部的肌肉痛苦着抽搐不止。
尽管十分痛苦,这薛某人对自己却是真的狠辣,只见他一手死命得将皮肉开口捏紧,好似在防止异物逃窜而出。
一团灵气随后于他另一掌心聚起。
一掌狠狠拍下,剑刃开口竟被强行烫合在一起,一时间腹部皮肉模糊,血成黑焦。
“呵呵呵!”
薛某人发出一声狰狞阴诡笑声,便缓缓转向一旁蒲团之上的玫姬。
他拾起白袍,将身上残余血渍擦尽。
玫姬掌管冥界各层地狱,冥界那么多的酷刑她都见识过,所以并未为这眼前一幕震惊。
只是此时,眼前这个疯癫得近乎成魔的男子,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甚至能明显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恶意。
薛某人丢下血迹斑斑的白袍,而后竟褪下了亵裤!
这荒诞举动,使得原本毫不示弱的玫姬立即双目回避,再不敢直视薛某人这无耻之徒。
“姓薛的,要杀就杀,你...你脱裤子做什么?”
玫姬被逼急了,一时间也顾不上这肉舍的债务问题。
“呵呵,谁说我要杀你?再说,即便我真想杀你,你这负伤自愈之体,我得废多大劲才能杀得了你?”
薛某人一边阴魅语气回复,一边缓步踏入蒲团之上。
她是堂堂冥后,冥界万鬼之首,但凡有一死之人皆要经她的鬼判方得最终魂归之地。
再如何她也是石瀑亲定的一尊神元,这三界之内除了瑰耽,便无人有资格对她行轻薄非礼之事。
就连她心属的暗邪神君亦不例外,此刻又怎可受这般疯魔失心之人的侮辱?
此时此刻玫姬终于对人界所谓的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道理有所领悟。
“我只是会负伤自愈罢了,并非百毒不侵不死之身,不是也中了你的软骨散吗?”
“所以,你大可以毒死我或是...或是掐死我。”
即便是冥后落难了也得认栽,还债的事情就再议吧,此刻玫姬宁可冒着搅乱天伦地纲的风险,也不愿让自己脑中所想变为现实。
所以,求死是最好的办法。
“姓薛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你冲我和勾之蝎来,别无耻到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丫头!”
暗邪额头抵着地面咆哮,他双手极力向后撕扯,试图坐起身来,怎奈这手臂逆向的捆绑方式本身便是手越扯头便越是只能抵着地面的设计,而且连带着还会使颈部绳索勒紧。
暗邪此刻便已是掐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薛某人一把拽起玫姬头发,将她的头颅连带软趴趴的身体一同拎至自己面前。
“你叫我杀你?”
薛某人此话一出,暗邪身体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呵呵呵!我怎么舍得呢?小宝贝!”
薛某人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条油腻舌头,开始放肆得舔舐起玫姬的脸颊及七窍来。
带着泡沫的唾液和着丝丝血腥臭味,涂满了玫姬整张脸,粘稠又恶心。
由恐惧而生的心慌无助感,自被亵渎的七窍渐渐侵入玫姬身体。
“你知道,你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希望,唯一的复仇整个天勾痕的希望,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你去死?”
薛某人的舌头开始往玫姬颈部下探,一双失神眸子还不忘歪斜着关注勾之蝎的反应。
勾之蝎却是一脸麻木状安静着。
他知道此刻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而他的这位兄长的目的只是听自己的哀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