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2 / 2）

皇后一惊，转头往后望去。她已经着人将小荷埋到乱葬岗，他们是怎么找出来的？

几个布巾蒙面的侍卫抬着被白布覆盖着的小荷的尸身进来，放到中间，正好在上官姮身边。她面露畏惧，向旁边挪了几下，皆被人看在眼里。

“朕令人审讯过与无极宫有过接触的所有人，找到了小荷埋尸处，经仵作验尸，有很大发现呢。”

桓肆笑看着上官姮，“你说小荷是因被秦子风非礼，先杀他再因羞愤畏惧而自杀，可仵作在她胃袋中发现大量迷药，试问一个人把自己弄晕了，还怎么割脉自杀？再者她手腕上的伤痕深浅一致，根本不是自杀者的力道。若是有人不信，尸体就在这里，你们大可以亲自验证。”

上官姮惨白着脸，嘴唇微颤，道：“或许……或许是她怕疼，所以事先服用迷药呢？”

“假使如你所说吧。”桓肆嘴唇一扬，哂笑道，“秦子风死在他自己的住房中，被人一刀刺中心脏，毫无挣扎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和他很熟，他根本没想过防备对方。我再问你，小荷半夜三更去人家房里，还带着刀，难道预知秦子风对她不轨，所以先了结了他？这些皇后是不是该一一解释清楚呢？”

她沉默不语，实在是再找不出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了。

桓肆又道：“其实朕心知皇后罪行，根本不需要做如此多的取证，但就是要你心服口服地认罪。母后、大司徒、河间县公，在场的诸位，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吧？”

“阿姮，你说话呀……说不是你做的……”上官正仪白胡子颤抖着，起身走到女儿面前，双手放在她肩上，乞求一般地看着她。

上官姮缓缓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父亲，又抬头望向桓肆，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上官正仪眼神黯淡下来，知她已经是默认，整个人精气神全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是是是！都是我做的！下毒、通奸、杀人，都是我！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官姮猛地站起来，对着他们尖声叫喊，“爹，是你，是你们为了家族为了名誉为了利益为了上官家所有男人的前途，把我当个木偶一样操纵我的人生，送我进宫当皇后，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上官正仪震惊地摊着双臂，眼前这个双眼充血，形容疯狂的女人和他们家知书达理、谨小慎微的女儿判若两人。

“还有你！”上官姮指着桓肆，大声斥责，“你算是个好皇上，可你不是个好男人！不喜欢为什么要娶我？皇后又怎么样，没有丈夫疼爱，我还不如一个民女！还要每天小心翼翼地维持一张虚假笑脸，和那么多人勾心斗角地争宠争权，我受够了！都是你害我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疯狂言行吓到了，这怕是头一个敢当面对帝王叫骂的后妃，估计她自知做下了这些恶事必然不会被赦免，临死之前过过嘴瘾吧。

“天呐！”上官正仪掩面而泣，痛心疾首道，“我上官正仪这辈子清白做人，兢兢业业忠君爱国，自问无愧于天地，怎么偏偏就生了你这个不肖女？我……我愧对列祖列宗！”

说到激动处，他推开上官姮，转头便往大殿中的柱子上撞过去，众人来不及拉住他，齐齐惊呼。幸好一名暗卫眼疾手快，在他结结实实撞上去之前拖住他腰带往后拉了一把缓冲了一下力道，上官正仪只是撞晕了过去，头上肿起一个大包。

“朕确实对你不起，没将你真正当一个妻子看待。如果你一开始就明确告诉朕你的心上人是秦子风，朕说不定会成全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心肠如此恶毒，死不足惜。”

出乎众人意料，皇上居然从御座上站起来，走到上官姮面前，承认了他也有错。然而谁都知道他对皇后礼待有加，任何场合都给足了她面子，相较之下，皇后给他戴绿帽、下毒、杀人栽赃，犯下的过错严重几百倍。

尘埃既定，太后旁观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她浸淫宫廷几十年，没想到也看走了眼，以为这皇后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狠毒起来如此极端。

真相水落石出，上官姮的亲族也再没话说了。桓肆废去她的皇后之位并废为庶人，赐其一杯毒酒，尸体不得葬入皇陵，发还她亲族。但上官正仪恨她辱没家门，将她从族谱上除名，尸体在荒郊随便找了个地方草草掩埋了事。

念及上官一家对上官姮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对朝廷贡献又颇多，桓肆处置了上官姮却并没有牵连他一家人。但上官正仪觉得脸被丢尽了，和他的兄弟一起引咎辞官，举家迁回老家。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