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魅.20(2 / 2)
周锦堂看着她这副平静认罚的态度,不禁有些心气不顺,声音也不自觉有些冷硬:“要不要乱棍打出去,要看我高兴不高兴,还由不得你。”
陈璧闷声不语。
他磨了磨牙根,心中暗道:若是换了旁人,哪用得着如此,吓唬一顿就完了,偏偏这个小东西,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刺儿倒是不少,竟也不知道个好歹,眼下这情形倒是给他摆起脸色来,他真恨不得……
周锦堂暗中调息,压下那蠢蠢欲动的心思,伸手在她膝头一敲,冷冷道:“你身为罪臣之女,却偷偷潜入我府中,到底是什么居心?”
陈璧低声道:“奴才最初到将军府是亏了知春姐,也算是……阴差阳错。”
周锦堂目光一动:“那后来呢?”
“后来……”她忽然沉静下来,“后来,奴才发觉在将军府待着很安生,就想留在这儿,等寻着机会,就……就去找陈家被抄家的真相。”
周锦堂皱眉:“只有这些?”
陈璧把头垂得更低:“只有这些……”
周锦堂没有说话,陈璧道:“奴才不该存着侥幸的心思,妄想借将军府给奴才掩护,往后奴才……更名改姓也好,远走高飞也罢,总之,奴才发誓,绝不会牵累将军您和将军府的大家。若是、若是您想要奴才的命……奴才也认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周锦堂仍然没有出声。
陈璧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搭在膝头的手,心里却奇异的平静。
她终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坦白以后,好像卸下了心底一半的担子,反倒轻松许多。
屋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周锦堂声音低哑道:“你的命又不值钱,我要它做什么……”
陈璧茫然抬眸,对上他灼烫的目光,身子轻轻一颤:“那您是要把奴才乱棍打出去么?”
周锦堂捏住她下巴,不准她躲开,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你就这么想走?”
她眼里掠过一丝水光,目光却异常清明:“今日将军若留奴才性命,不管奴才往后在不在将军府,奴才都会想法子去查陈家的那桩案子。”
她是这么的细弱娇柔,纤细的脖子间,隐约可见青蓝色的血脉,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只要他略一用力,就能要她性命。
这样一个人,顶着逃狱犯的身份,竟还想着给陈家翻案。
若是旁人,周锦堂必然是耻笑不屑,可换作了眼前人,他竟……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查出了些什么?”他淡淡地问道。
陈璧眸光微暗:“奴才还……什么都没查到。”
她平素在将军府,轻易不能出去,且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奴才,想要追查真相都有心无力,更遑论报仇。
她从来不擅长那些,没有那样的聪明才智。从前,她的父兄嫂嫂们将她护得太好,后来失去了他们,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所有人对她都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活下去……
此时,周锦堂忽然开口道:“想要查出真相,就给我乖乖地留在将军府,哪儿也不许去。”
陈璧愣住:“可是奴才……”
周锦堂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轻轻滑动,捧住了她半边面颊,神色是从所未有的深沉,他压低声,微微笑道:“你敢擅自离开将军府半步,我就剃光徐老头的胡子。”
陈璧身子一抖,又迷惑地望向他:“将军您……就不怕么?”
周锦堂轻轻捏住她的嘴,一下子噤了她的话音,他声音低沉道:“小东西,别瞧不起人,老子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怕。”
陈璧眨了眨眼,慢慢地涨红了脸。
指腹下的肌肤如此柔嫩,略微有些湿润,是他不久前才亲过的……
周锦堂喉头发紧,松开了手,定定地凝视她:“你叫凝儿,薛翰那小子是不是也这样喊的你?”
陈璧轻喘着摇头:“世子爷一向喊奴才……师妹。”
她脸上还有红晕,雪□□嫩的面庞,水光盈盈的眸子,人在他怀中轻轻喘息,气息比春水还要柔媚。
周锦堂神色幽然地望着她,声音平平道:“你那亲爹陈三爻就是个睁眼瞎,竟看上薛家那臭小子,我看你倒不如从了我——”
话音一落,就见怀中人原本只是泛着轻粉的面庞陡然变得娇艳欲滴,眼尾都有几分泛红:“我爹才不是……”
周锦堂揽在她腰间的手略微用力,将人搂得更紧,竟作势要吻落下来。
陈璧惊慌地闭上眼,缩头就埋进了他怀里。
周锦堂一怔,随即笑哼道:“小东西……”
陈璧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耳朵,一副掩耳盗铃的架势。
周锦堂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嗓子眼一阵发干,请不自禁地俯首在她耳边道:“凝儿……”
54、缘由 ...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 那个小名从他舌尖滚落, 落入她耳中, 仿佛径直烫到她心里。
陈璧不应声,周锦堂反倒变本加厉,一声又一声地这样喊她, 喊着喊着, 轻笑出声, 胸腔微微震动, 一下又一下地硌着她。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 忽然抬手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您……别这样叫奴才!”
周锦堂瞅着她红彤彤的小脸,眼睛半眯道:“不让我叫,还想让谁叫?”
“谁、谁都不行。”
凝儿这个名字, 只有她父兄会喊, 落在她耳中,透着说不出的亲昵和熟悉,给周锦堂这样压着嗓子喊出来, 真叫她……臊得慌。
周锦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小东西,你还管得着我?”
他抓下她的手,俯下身靠近她, 沉沉笑道:“我不光要喊你凝儿,还要和你……”
陈璧手上用力,紧紧堵住了他双唇。
周锦堂混迹军营,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说起话来一向口无遮拦。前几回陈璧跟他到那卫兵营去, 已经见识过不少,他下面要说什么话,她不用听都能猜到几分。
周锦堂给软软的掌心贴着唇,嗅着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幽芬,顿时有几分魂销心荡。
陈璧稳了稳心神,强忍着心头的异样,直直看着他眼睛道:“奴才这样的身份,不配和将军……”
周锦堂眉头一拧,眸光就冷了下拉,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扎她一刀似的。
陈璧滞了滞,鼓起勇气道:“您是大齐的一品上将军,奴才不仅是个下人,还是罪臣之女,沾了……平白惹得一身腥臊,实在是不值……”
周锦堂往后一退,躲开她的手,趁她一愣神的工夫,猛然倾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陈璧一呆,立马想要往后缩,却给他一只手掌按在背后,退缩不得半分。
他的舌头像是巨蟒,在她口中天翻地覆地搅动,凶狠地扫荡,勾缠着她的舌尖,要将她唇齿间每一丝香甜都吮吸殆尽。
陈璧没有发出声来,几乎是给他亲得……傻了眼。
他一只手按在她后背,另只手从她肩头往下,落在那腰间,轻轻地掐了她一下。
陈璧嘤咛一声,忍不住抬手在他胸前打了一下。
周锦堂极为短促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好像是从他喉头发出来的,愈发清沉,吓得她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