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 ..(1 / 2)
林卷回了神, 拿起那一把花, 冲着严歇忱晃了晃,弯着眼睛有些期待地说“是送给我的么?”
严歇忱随之望过去,眼神之中有一瞬的空茫, 看起来也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的样子。
林卷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严歇忱送上了一朵花, 惹得季如松他们一群人完全无话可说。
可林卷不知道的是,那是严歇忱第二次,在人前有了底气。
第一次,是林卷送他白玉佩的时候。
林卷给过严歇忱的东西不多, 但每一样,严歇忱都妥帖地保留着。
就连当初那朵山茶花,他都从花开正鲜妍时一直佩到了花叶干枯方才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他又专门去向花匠学了些保留花叶的办法。
但很可惜, 岁月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似乎总是以一种能湮灭一切的姿态降临。
那朵枯了的花,纵然严歇忱精心留存,但也还是在林卷消失的第四年,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在严歇忱一次不经意地触摸之下,碎了个彻彻底底。
那时严歇忱几乎以为, 那昭示的似乎就是他和林卷的结局。
而当时严歇忱又已在周而复始的心灰意冷之下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枯等是否太过痴傻,所以这一件小事,差一点就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严歇忱同自己的内心交战许久,到底还是不甘心,他从小到大喜欢的第一个人, 他不甘心就这样无疾而终。
所幸他终于还是等了过来。
他心上的那朵花,经历十年枯萎,终于是又再重开了一回。
严歇忱点点头,语气自然道“嗯,我最喜欢的花。”
林卷眼神一顿,下意识里觉得严歇忱这话接得有一点突兀,但他语气太过随意,仿佛就只是信口而至的一句话,而且林卷也是不敢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想的,不然那未免也太自恋了一点。
所以他也就是笑了下,一边将这把花细致地插进花瓶里,一边回道“那谢了。”
“我也记住了,下次看见它,我也给你带回来。”
严歇忱听到这里眼睛一转,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于是他估摸着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蹦“现在刚跨进冬月里。”
林卷仔细摆弄着手里的花,一边应道“嗯,对啊。”
严歇忱继续蹦话“这茶花得开到三月暮春时节去了。”
“嗯,是这样。”
“这期间有四五个月呢。”严歇忱见林卷还没有领悟到那个意思,心里有点开始挠了。
“对啊。”林卷一时之间是真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于是试探着说,“怎么着,是要我说,你喜欢的花也和你一样坚强?毕竟花期这么这么长。”
“……”严歇忱这下是真等不及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想说,从明天开始,你可不可以每天都送我一枝?”
林卷插花的手一停,偏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严歇忱,他……真这么喜欢啊?还挺有雅趣?
严歇忱那边见林卷一时没说话,他怕林卷拒绝,赶紧就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说完也不等林卷拒绝,就赶紧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自己提出来好尴尬啊。”
林卷在身后听到这一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扬声道“我答应了就不尴尬!以后每一天,严大人可得等着收我的茶花。”
严歇忱闻言虽忍不住抿嘴笑了,但跑得却是更快了。
一直到后来吃完饭的时候,严歇忱都没怎么看过林卷,许是总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林卷也不逼他,主要是他想,严歇忱可能是真的没有怎么向别人主动开口要过东西,所以这偶尔要上这么一次,就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严歇忱看着床上并排放着的两床被子,脸皮又自动生长了回来。
他偏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林卷,问道“宣宣,我睡觉要踢被子么?”
林卷这回很迅速地就跟上了严歇忱的思维,问一句直接就想了三步远,严歇忱肯定是在那儿奇怪要是他不踢被子,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己单独盖一床,明明之前都是一起盖的。
不过说起这个林卷也是欲哭无泪,主要是和严歇忱待一个被窝里实在太他娘的磨人了,严歇忱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睡觉虽然还算老实,但夜里无意识的时候总是要把他往怀里捞,林卷最开始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兄弟之间搂一搂算得了什么。
可他现今明白了自己待严歇忱有点别样的心思,便有些扛不住同他这样亲昵了,每每一同他接触上林卷便会猛地惊醒,然后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时常大半宿都睡不着。
因为他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可就这样过了几天之后他觉着自己的精神是着实跟不上了。
而且紫玉京如今虽然天气也渐渐寒冷,不过紫玉京里地龙开得早,屋内暖和得不得了,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严歇忱会像在渝州那样怕冷。
于是他便狠狠心,同严歇忱分了被窝。
这会儿他望望天望望地,迅速地编上瞎话道“没有,是我觉得两个人挤一块儿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