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瞒不了(2 / 2)
从未被谷梁治这般冷淡对待过,谷梁敏知,谷梁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看到谷梁治嘴角眼尾的淤青,稍顿了半瞬,她道“可还好?”
谷梁治冷冷看着她,却是道“若是今日喝下那茶的事洵儿,我定不会原谅姑母。”
谷梁敏抬眸看她,静默片刻,道“若不这般,我怕你与洵儿当真要有缘无分了。”
谷梁治沉声斥道“她若真喝了那杯茶,我与她就真的再无可能了,姑母怎这般糊涂?你总说我易冲动,可姑母今日却险些酿下大错。”
谷梁敏微微别过脸,道“你这般性子,我怕你吃亏。”
谷梁治沉声又道“这不是姑母能这么做的理由。”
今日谷梁敏让人唤谷梁治去静阁,谷梁治本以为是有事相商,谷梁治没想到谷梁洵也在那,而后那两杯茶,谷梁敏的借故离开,待他与顾钊中药,谷梁治方知,谷梁敏早有此安排。
谷梁敏本觉羞愧,但听谷梁治这般说,终是忍不住提了声,道“那顾钊呢?你当他像你这般规矩不成?洵儿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有时候若不推她一把,她那颗心永远都动不了,我……”
谷梁治眸子微敛,凛声打断她“我与姑母道对错,姑母却与我道顾钊,顾钊本就是小人,姑母为何拿我与他比?旁的我不管,但这种伤洵儿的事,我绝不允有第二次。”
说罢,谷梁治起了身离开寻幽阁。
张矩躬身向坐于书案前的顾钊行礼道“主上,薛时回来了,可要他现在入殿禀告。”
薛时便是张矩派出负责带人去寻王玉的。顾钊放下手中的折子,略思索片刻,道“让他进来,将陛下请过来。”
张矩忙应下去请谷梁洵,不多时,谷梁洵便来了长乐宫。
天越发热了,谷梁洵今日穿着深红色的薄锦常服,因着着急,顾钊见谷梁洵的后背有一层薄汗微微打湿了衣袍,他微一蹙眉,道“慢慢来,不急的。”
早知,他该带着薛时去清正殿,谷梁洵摆摆手入了座,顾钊这才命薛时开始禀报。
薛时展开手中的密报,道“属下领人去往王玉老家越州石垚镇,经半月的搜查询问,发现王玉根本没有回石垚镇,甚至未回越州,属下有疑,命人从华京至越州的途经之地一一细查,得知去年四月初,在离京不远的束良镇,曾发现一具烧焦的男性尸体,据齿龄骨龄来看,是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且照身量及留下的遗物来看,应是王玉。”
谷梁洵脸色越发凝重,沉沉吐了口气,抚着额撑在案上,伺候过谷梁敬的宫人都一一盘问过了,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王玉又死了,她越发觉得背后这人不简单。
顾钊看谷梁洵这般,轻轻拍了拍谷梁洵的肩,温声安慰着,而后皱眉看向薛时。
薛时一怔,忙又道“王玉虽死,但属下此行有旁的收获,王玉有个妹妹叫王花,王玉幼时很是疼爱他这妹妹,后来,王玉在宫中日子好了,也时常派人给王花送银钱书信,但不知为何十年前突然断了书信往来,但王花应还在人世,属下已另安排人去查,不日便有消息传回。”
听到这话,谷梁洵才坐正了身子,微微睁大眸子看向薛时,缓了许久,道“好。”
薛时禀告完退了出去,张矩候着殿外,一名侍卫看到张矩,忙上前耳语几句,张矩倏然睁大眼,怔然望向侍卫,想到谷梁洵还在书房,便将这事先按下,想待谷梁洵离开再向顾钊禀告,他虽知,这样大的事,定是瞒不了谷梁洵,但怎么做,顾钊定有打算。
顾钊伸手将谷梁洵蹙起来的眉抚平,温声道“你放心,定会查清。”
谷梁洵微微一声浅叹,点了点头。
顾钊又道“有玄子现隐于碧山,祖母已传书给有玄子,再过些日子,便能见有玄子。”
谷梁洵眸色微微有了光芒,点了点头,道“我与母后说了,到时,母后会同我一起见有玄子。”
太后说有玄子很是疼爱她父亲,但有玄子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是如何看,谷梁洵心中却没半分底。
待谷梁洵走后,张矩神色微凝入了书房。
张矩鲜有这样的神色,顾钊不解看他,张矩便道“主上,方传来的消息,今早俞策陪同靖国公夫人去往京郊晋元寺,遇刺身亡。”
张矩神色凝重,是因之前顾钊想杀俞策,他怕谷梁洵会误以为是顾钊杀了俞策,去怨恨顾钊。
顾钊起了身,张矩接着道“极有可能是谷梁治动的手。”
谷梁治?顾钊眉心一拧,谷梁洵离京藏在悬夕山时,谷梁治虽晚他一步,但谷梁治是知道的,光这一事,谷梁治便不可能放过俞策。
且,三年前谷梁治之事,他知,与俞策脱不了干系,先前他还不明白俞策为何会暗箭伤谷梁治,他现在倒是明白了。顾钊只觉谷梁治杀的好,有些人留不得,即便俞策为大才,但不能为己所用,不杀留着便是大祸。
默了许久,顾钊往外去,淡淡道“去清正殿。”
这事定是瞒不了谷梁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