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应应允(1 / 2)
谷梁洵引顾钊去了书房, 顾钊屏退了众人, 牵谷梁洵在茶案坐下。思索片刻后, 他问道“谷梁治是不是又凶你了。”
谷梁洵本以为顾钊是要问秦熠的事,但没想到竟是问谷梁治, 这让她心里更慌了些, 顾钊知道谷梁治来过了, 是,清正殿的事, 顾钊都知道。
可怎能让顾钊知道谷梁治与她说的事,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无异色,道“二哥没有凶我。”
顾钊眸子微微沉了些, 道“他与你说了什么?”他知, 谷梁治定是说了些什么,且是让谷梁洵难受烦心的事。
谷梁洵微怔,她不能说,顾钊拉过谷梁洵的手,道“不愿告诉我?”
谷梁洵微微低下头,道“我不骗你,但二哥说的事,我能不能先不告诉你,待我理清了,我再与你说。”
顾钊道“你说不骗我, 又说先不告诉我, 那便是想瞒着我, 这与骗我又有什么区别。”他理应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谷梁洵说不出话,瞒着与骗确实没什么区别。
顾钊只握着谷梁洵的手,语气依旧轻柔,温声再道“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谷梁洵垂着眸子,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谷梁治说,我不是谷梁血脉。”
她说不骗顾钊,可是,她却不敢将谷梁治的话说尽,顾钊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谷梁洵抬眸看顾钊,眸子聚着层雾气,她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顾钊,我……他是在骗我吧?”
顾钊紧紧握住谷梁洵发着颤的指,轻声问道“你希望自己是谷梁血脉吗?”
谷梁洵微微别过脸,努力不让眼泪落下,道“我不喜谷梁敬,但,他若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又是谁,母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钊又道“我会帮你查。”
谷梁洵正首看顾钊,顾钊的反应太过镇静了,她不由得怀疑,便道“我真的不是谷梁血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钊轻嗯了声,道“并非早知,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谷梁洵吸了吸鼻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钊理了理谷梁洵额间的碎发,温声道“母后许是有苦衷,所以没有告诉你,我觉得这件事由母后告诉你,比我告诉你更为合适。”
谷梁洵“我……”
顾钊看着她泛红的眸子,心狠狠一揪,声音也不由变得似水般轻,道“怎么了?”
谷梁洵微微垂着眉眼,良久后,道“我在想,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原是担心这个,顾钊微微舒了口气,安慰道“你放心,定是很好的人。”
谷梁洵抬头看他,点了点头。她知,与其让顾钊查,问太后更直接。
默了片刻,顾钊又道“谷梁治为何突然告诉你这事?”
谷梁洵支吾着说不出话“我……”她不能说,说了,顾钊必下杀手。
看谷梁洵这般模样,顾钊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温声打断她,道“这件事,待你想告诉我了,再同我说。”
让谷梁洵道不出的事,无非就两个,一是,谷梁治道出谷梁洵的身世逼其退位,但这个可能太小了,谷梁治定是知道谷梁洵这位并不是由谷梁洵做主的。
二是,谷梁治应是心里有谷梁洵,他喜欢谷梁洵。
谷梁治应早已知道谷梁洵的身世,灭宁王府,栖山救谷梁洵,生辰回礼赠的白玉簪,虽多次对谷梁洵恶语相向,但却并未伤过谷梁洵。
据张矩的密报,在他们离开悬夕山后,谷梁治去过悬夕山,且,在他与谷梁洵在尧离山时,暗中查他与谷梁洵的下落。
谷梁洵应了好,她没想到顾钊竟未深问。
顾钊纵不喜谷梁治,亦不得不承认,谷梁治确实是不少女儿家心之所向的男子,且,谷梁治救过谷梁洵,谷梁洵若是知道二人并没有血缘,可会对其动心?
沉默良久,顾钊藏着些紧张,再次问道“你怎么看谷梁治?”
谷梁洵怔怔看顾钊,低了声,道“就算我不是谷梁血脉,我也当他是哥哥。”
顾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安心道“好。”稍一停顿,他继续道“你是不是谷梁血脉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继续坐在这个位置,那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谷梁洵垂下眉眼,她不喜欢这个位置,她也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但这个位置,她没办法还给谷梁治,顾钊愿意她坐着,却不可能允谷梁治坐着,谷梁治若是登位,待日后,谷梁治坐稳皇位,也不可能放过顾钊。
默了许久,她终于道“好。”
谷梁敏立在槅扇处,望着倚坐在窗前的谷梁治,只觉眼睛发酸,她听许尧说,谷梁治自宫里回来就这般,攥着慕悠留下的玉佩,一言不发呆坐了两日。
为何这般,她大抵能猜到,望着谷梁治许久,谷梁敏终于轻轻唤了一声。
谷梁治身形一滞,许久后,抬头看向谷梁敏,很快便移开视线,只哑着声低唤了一句,“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