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妄言（2 / 2）

苏靖远再拜:“谢过统领！”

那一刻，苏靖远要建功立业的愿望更加强烈。只有强者才能震慑宵小，成为统御者才能驾驭他人，才能按照心愿将使这世道变得海清河晏。

她到药师观要了药草后回到新兵营，正逢隔几日就来巡视女兵的曹将军，便向曹将军行了军礼，回到李攸亭身旁。

“这是我讨来的药草，已经研磨好，待会敷。”苏靖远把篮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道。

曹雪阳忙问道:“药草？怎么回事？”

“攸亭的手被打伤了。”

“被谁打伤了？”

“是林飞羽那伙人。”苏靖远咬牙切齿。

“这群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曹将军说完，将药草接过，亲自为其上药。曹将军对她们一向亲近，像姐姐一样照顾这些女兵，又不失威严。这一幕很多年后李攸亭仍记得。每当与叶烟谈起军营往事，总是提曹将军对女兵如何好，气度风姿、处世为人如何令人敬仰。

问清来龙去脉后，曹雪阳将这些小兵喊来批评教育了一顿，并过问了士曹参军事所理军法的处置

自此以后，林飞羽经常送草药给李攸亭，不知是愧疚还是另有所想，与先前比起来越发殷勤。但他一看见苏靖远时常撅起嘴，认为李攸亭为其挡住一棍而受伤。苏靖远更不想见到他，觉得他打伤了李攸亭，毫无分寸，于是将他赶走。林飞羽对她恨得牙痒痒，在李攸亭面前却又无可奈何，于是携着他的药草和小心思离开。

除了那日体罚，斗殴的一干人等还被罚做苦力和造饭。火头军伍长对这十几个人增援十分欢迎，每到饭点领着一群人授艺好不热闹。好景不长，奈何林飞羽等人天赋不佳，造出来的饭菜使得士兵上吐下泻，唯苏靖远一人尚能入口，免去再罚。

“从军在外，常常风餐露宿。连伙食都做不好，如何饱腹？如何打胜仗？”伍长所言令人连连称是，饭菜优劣攸关生死，使他们不禁汗颜，自觉身兼大任，于是做完苦力后日日蹲在灶火前研究庖厨之技。

“夫子曰，君子远庖厨......”林飞羽将菜煮焦后失败后摇头晃脑开脱道。

“放屁。林飞羽，你平日总念着看不起文绉绉的读书人总说他们酸腐，现在倒念起夫子了？”同伴嘲笑道。

“喂！”林飞羽羞恼大声道，“念书多有用，气质不一样，比你这种粗糙人好！”说着觑了一眼对面造饭的李攸亭，但她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正忙着加柴火。她的手虽然一个包成了粽子但干起活来勤快度不亚于其他人。而苏靖远发现他回头看她们，冲他白了一眼。

“呵。”

“哼。”林飞羽回她一个白眼。

清风朗月，两人偷偷坐在屋顶看月亮，苏靖远揣着李政送来的栗子分给她。

“攸亭，统领答应让我和他出征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远疆？”

“阿？去边疆做什么？”攸亭接过栗子，开始小心剥壳。

“那里战事多。你不想当将军？”

她咬了一口栗子:“当将军，是要杀人的。”

“去开疆拓土，横跨九州四海。等我学透了本领，就去边疆建功立业，成了一代名将，回朝肃清宵小。”

“嗯......我也有点想去。”李攸亭吃完捧着脸看月亮，“把天下都统一就不会有纷争了，那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分西域人还是苗疆人，是东瀛还是百越，是回鹘还是吐鲁浑。到时候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就不会有纷争了......”

很久后，李攸亭再回忆这段对话时，听着江水涛涛，感叹道世事无常。

经过演武场这一次斗殴，李攸亭被父亲接回家去，久未见其归府，直到两年后苏靖远从边疆回府时两人才再次见面。自这位朋友不在后苏靖远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错了，连累了自己的朋友——攸亭挨了那一棍，恐怕要修养一阵，还可能被其父母亲惩罚。自责与变强实现愿望让她练枪时倍加刻苦，常常早起出去练枪，性子开始变得沉稳，不再对同门出手。而李政在回朔方前一直找她切磋枪法，并将刀的用法教给她。

“敌人贴身时，长-枪发挥不出它的效力，只有横刀最可靠。”李政一边向她展示朔方军队的刀术，一边道，“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能用刀打败我。”

两年后

苏靖远年十六，名属天杀营。李攸亭年十四，以远高出同龄人的弓术预选接受天弓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