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笑话(1 / 2)
车间角落的铁皮屋里,日光灯嗡嗡地响着,松木桌上铺满了俄文图纸。
斯拉瓦拿着铅笔,用英语耐心地给李兰讲着。
显然,她还是不太明白,难为情地轻轻摇了摇头。
正坐在桌子对面看机床说明书的曹轲,看出了李兰的困惑,于是坏笑着对斯拉瓦喊道,“云雀拉屎……云雀拉屎……”
斯拉瓦一双蓝眼睛笑得灿烂极了,他对曹轲点点头,“达达达……一削拉丝……”又转头对李兰说,“All right,I'll tell you again……”
李兰认真地听了起来,一边仔细看着图纸,一边记着笔记。
这一次她终于弄明白了,激动地直起身来大喊,“I see! I see!……”
口干舌燥的斯拉瓦,满意地笑了。曹轲拿了卷尺,走了出去。
车间里,谢苗拿着老式的气泡水平仪在基坑里爬上爬下,量着水平。一会儿又掏出裤兜里的卷尺,测着尺寸。站在一旁的曹轲,捧着笔记本,记着数字。
现场总指挥杨新军、工程队负责人唐武、车间主任刘大槐以及电工马梅,正忙前忙后,和娜塔莎继续清点、检查着机床和设备的部件。瓦洛加和伊戈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满意地交谈着。
我拿着翻开的笔记本,站在安全线外,一边苦苦背着可控硅、驱动模块、液晶显示、阻容元件、编码器、接近开关等俄文新单词,一边等待在需要的时候前去口译。
谢苗从基坑里爬了出来,崭新的工作服上,满是灰尘。
他对曹轲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带着曹轲来到了办公楼一楼走廊,他打算进苏联专家室换套衣服。
“克六七……”谢苗的牛眼瞪着他。
这个单词对于曹轲来说,太熟悉不过了。
他马上拔腿跑上三楼办公室,到工具箱里拿来了扳手。心里想,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谢苗难道还要继续到车间干活,真是精神可嘉呀。
但是,谢苗牛眼盯着扳手,摆着手说,“捏、捏、捏……”,并耐心地用手比划了一下长短。
没等他进一步解释,貌似恍然大悟的曹轲,急不可耐地拔腿跑回楼上,又从那里拿来一把更小的扳手。
愤怒的谢苗,再次一起摇头大喊“捏、捏、捏……”
被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曹轲,跑了一个来回,干脆搬来了工具箱让他自己挑。
谢苗更加生气了,大喊“捏捏捏”,气急败坏而又哭笑不得。
曹轲傻站在他们面前,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在他的脑海里,“克六七”就是“扳手”呀!今天,怎么回事?
他忙不迭地地掏出小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克列喜(俄语“虎钳”)、“克六七”(俄语“扳手”)……
这时候,娜塔莎走了过来。
娜塔莎问清了缘由,笑着拉着曹轲到苏联专家室门口,做了一个转钥匙开门的动作。曹轲才恍然大悟,用蹩脚的英语问道,“Key?”
娜塔莎马上点头说道,“达达达……”怕他不明白,马上又加了句,“Yes,key!”
曹轲马上跑到清洁工刘大妈那儿,取来了钥匙。
在车间里,曹轲把这事对我说了,我差点笑死,以至于手里捧着的笔记本掉到了地上。
我告诉他,“在俄语中,‘克六七’是个多义词,既是‘扳手’的意思,又有‘钥匙’的意思……”
“天哪!……”曹轲双手抱住了脑袋,痛苦地喊道,“怎么会这样?!”
午休时,学习的气氛浓烈。
“江,‘你好’、‘多少钱’、‘好’、‘再见’,用汉语怎么说?”瓦洛加在白纸上写下一大串俄语单词,“帮我标上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