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1 / 2)
复想起当年冯家一片废墟前,祖母一夜之间苍老十岁,总是自言自语的说是自己害了父亲,她当时不明白,现下听了这许多缘故,想来是懂些了。
至后来她固执的下榻慈玉庵,遣散众仆,就连她的亲孙女也不愿放在身边养着,说是不愿冯蓉跟着受苦,其实心里更深处,她多是自责,每每看见冯蓉的脸,就叫她想起自己的过失来,是以就连冯蓉想时常去看她,她也多是推辞,整整三年,祖孙俩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祖母她,怎么这么傻啊……”
冯蓉湿了眼眶,她知道,她的祖母,那样倔强的一个人,是早就后悔当初没有听那人的话了,直到去逝,她只恨自己没有颜面去见他,因此对冯蓉是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有些人,倔强了一辈子,也后悔了一辈子。
冯子期见她眼眶微红,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她:“父亲是从没怪过母亲的,只是怨她这么多年了,都不肯见他一面。”
这玉扳指便是冯院长唯一的念想,即使他根本不常使用弓箭,也一直戴在身上,要不是此次他出行需要信物,他也不会交给他带出来。
冯蓉将那玉簪子收入袖中,把玉扳指推回冯子期那边,缓了心神,才站起了身,然后盈盈对着冯子期一福身,恭恭敬敬的喊了句:“三叔。”
冯子期也连忙站起来伸手去扶她,重新带了笑:“侄女儿。”
冯蓉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你也并不比我大多少,这样听着真让人感觉奇奇怪怪的。”
冯子期也笑道:“那我就唤你蓉儿好了,蓉儿,此次我叫崔实当街拦车,也确实是有些莽撞,还望你见谅。”
亲都认了,冯蓉自然不会因这点小事生气,就只说不妨事,两人又随意的浅聊了几句,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原本是要去齐家陪李宴菱的,现下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
冯子期也不留她,只说他下次再去右相府登门拜访冯氏,眼下这几日要去慈玉庵祭拜隋氏,只在这祥和客栈下榻,叫冯蓉若有事就去唤他。
一路送她出来到客栈门口蹬车,冯蓉踩着凳子上到一半,才忽然想起什么来,回身对冯子期道:“三叔,这流言着实来得蹊跷,我害怕有人借由冯家生事,我又是闺阁女子行动不便,这事就要麻烦三叔上心去查查了。”
冯子期自然不会不应,只答:“放心,这事我已经在查了,估计不过几日,就应当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