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坊郡王(1 / 1)
李宴亭走到门边,伸手揽过碧菡细软的腰肢,正巧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将另一个人扑倒在旁边房间里,当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房间里面坐着的太宁公主也被她这“英勇”一举给惊呆了。
“你——”太宁公主还没说出接下来的话,却突然被人打断。
“太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冷的声音自屋外响起,隐约带了丝笑意,来人鸦青色的袍角轻轻扫过散落的门扉,最后皂靴停在了冯蓉跟前,冯蓉原还是死咬住银铃不放的,自这人一出现,又或许是吃痛,银铃就放弃了挣扎,冯蓉便也松了口。
这时她便压在银铃身上,自下而上的望着停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他穿着鸦青色的四喜如意云纹锦衣,腰佩三宝吉祥白玉带,通身贵气逼人,因离得近,冯蓉几乎都可以看清他衣摆上暗绣云纹的金丝线,还有一股百和香的气息。
角度关系,脸倒是没怎么看清,但从刚才那声音听来,七分平静,三分淡然,竟是一分惊讶也无。
李执进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情景,就向着正中间百无聊赖的太宁公主微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宁公主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世上,除了帝后二人,唯独惧怕一人,那就是廊坊郡王李执。
幼时太宁公主贪玩,竟跑到太庙打翻了先帝的牌位,还险些火烧了整个太庙,皇帝气得当场就发了病,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一下更是病了月余,当时朝中弹劾太宁公主的奏折纸片一般在龙案上堆了好几堆,又让皇帝病了一场,皇后为了平息众怒,就将太宁公主送到了老郡王的封地,其实也是有保护她的意思。
太宁公主并不了解皇后的苦心,以为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自己一样可以作威作福,但谁知遇上了当时还是世子的李执,李执从小爱笑,遇上谁都先笑三分,太宁公主就以为他好欺负,总爱去捉弄他,可奇怪的是每次都不能成功,她气不过,一次捉了条毒蛇趁李执沐浴的时候放进了他的屋里去,没想到第二天竟出现在了她自己的浴房里,将她吓了个半死。
之后又有多次,太宁公主每次想出法子捉弄李执,他不但次次平安,第二日总会原封不动的落到太宁公主自己身上,太宁公主从小到大就啃了一次这么硬的骨头,竟还被咯落了满口牙,自此她就知道李执不是个好惹的人,也就学聪明远着他了,收敛了不少,后来再回到薄京,她以为可以从此高枕无忧,没想到不久老郡王薨逝,李执竟也被召回了京城。
这次她在宫中被关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李执,当下讪笑着回答:“呀,执哥哥怎么在此?”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公主才是吧。”李执嘴角仍旧挂着笑,但叫太宁公主看来,却是危险万分。
别人不知道就很容易被他这幅笑脸给迷惑,但她是见识过李执的厉害的,李执看起来月朗风清,但却是个十足的笑面虎,太宁公主暗自想着,不过脸上却还是一片无辜的说:“诶呀,我这不是无聊嘛。”
“无聊?那这是怎么回事,那儿又是怎么回事。”
李执伸手指指和银铃扑腾在一起的冯蓉,又指着被打得奄奄一息正趴在门板上的小允,向着太宁,示意她给个说法。
太宁公主搅搅手指,道:“本宫叫那个伶人弹阮来听,谁知他阮弹得不怎么样,竟敢对本公主不敬,本宫叫银铃给他个教训难道不应该。”
“给他个教训就是要将人打死?你堂堂一个公主出入青楼,难道也是应该?”
接连两个问,将太宁公主问得哑口无言。
她虽是公主吧,打死个人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很容易能遮掩过去,但这出入青楼,是败坏皇室名声,若叫朝中那帮老不休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的。
说着李执挥手叫人将那个伶人拖去疗伤,然后才终于将目光落到了冯蓉身上:“那他呢?”
太宁公主自然是无有不应的:“这个登徒子突然扑出来将银铃压得死死的,本宫也吓了一跳,来人,还不快将他们分开!”
冯蓉听了心里一凉,李宴亭还在门外,她现在这样被他看去,那她岂不是全毁了,不行,一定不能被李宴亭看到。
太宁公主一开口,等在一旁的侍从自然是上前将冯蓉和银铃分开,冯蓉一被拖起来,眼见面目就要被外边的人看了去,她立马猛的挣脱出来,一下子跪在了李执的脚边,埋头着头粗着声音大喊道:“草民拜见公主,拜见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