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凤十一算是梅倾季的专属厨师，素知梅倾季饮食上的喜好，又是凤还巢的成员，干脆利落惯了，不过一个多小时，一顿丰盛晚饭就出炉了。

凰九大致扫了一眼，觉得还可以，略略点了点头，道:“我去叫先生。”

言罢便上了楼。

……

“先生。”凰九轻颦浅笑，容颜惑人。

房间内铺着雪白毛绒地毯，梅倾季端坐在梳妆台前，皓白手掌执着一把檀木梳，墨发披洒，回眸一笑，似明媚春光，道:“凰九。”

凰九跪坐在梅倾季身侧，挺拔如青松，长发高挽，发间凤钗璀璨，接过木梳，十指穿过浓密黑发，柔顺如丝绸，有幽幽冷香弥漫，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旋开一个小巧的梨花木首饰收纳柜，取了一对白玉梅花钗，通透无瑕，垂首想了想，替梅倾季松松挽了个发髻。

“果然凰九比我手巧很多呢。”梅倾季看了眼镜子里的人，美丽如夜空中皎洁明月，浅浅一笑，温润如玉。

“还是不太好。”凰九微微蹙眉，道，“先生身上不大好，脸色太白了些。”

“我知道。”梅倾季无奈笑道，“可也没办法啊。我身上带着寒症呢。这会儿已经算好的了。”

“可我瞧着心疼啊。”凰九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没入尘埃，一双凤眸看着面前的人，单薄纤弱，容色素白似雪，唇色极淡，宛若极寒之地生长的雪莲，浑然不似真人，仿佛便随时羽化成仙了，心脏一点点抽痛起来。

“先生，您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凰九望着梅倾季，压抑许久的情绪蓦然爆发，近乎不甘道，却忽地顿住，接下来的话消散在梅倾季平和如水的眸光里。

“我知道阿九心疼我，”梅倾季缓缓笑了起来，如漫山遍野的烂漫山花，揉了揉凰九雪白的额头，道，“可是这样就很好。”

“芊芊待我很好。”梅倾季顿了顿，重复道，“她待我很好。”

似是告诉凰九，又似是告诉自己。

梅倾季知道凰九要说什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纵然何默远是为了纪芊芊才算计了她，纵然之后血池四年生死浮沉挣扎以毒攻毒挣一线希望，纵然她化为毒体身染寒疾命不久矣。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愿意。

纪芊芊，是她生命里的第一束光啊。

凰九握住额上的手，如握住了一团冰雪，眼眶微涩，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字道:“先生，暮二公子告诉我，您日夜受寒症折磨，难以长久。”

其实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人人皆知，却又似乎都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