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2 / 2)
玉卿摇摇头,无奈道:“圣上今夜在重华楼设宴,特命太子殿下在宴上献舞一曲。说是要给那些番邦使节好好看看,什么是大国风范。所以小奕啊,这次是我食言,还是你背我之约啊?”
“我没有!”琏奕转过身来辩驳,“那是父王安排的,我不想……”
“嘘。”玉卿伸出修长的食指,轻点在琏奕的双唇上,“你是太子,不可任性,出宫之事还是暂且搁一搁吧。”
琏奕有些急了,推开他的手,道:“可今日是七夕,只有今夜的童安街才好玩。”
玉卿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大大小小的节日多了去了,为何非要赶在七夕出去?难不成小奕也有了祈望鹊桥相会之人?”
琏奕一愣,心道:这人怎么总这样不正经?正说事儿呢。
“什么鹊桥相会之人?我如今去哪儿不都是由你跟着的吗?”
玉卿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这是实话。琏奕活了十七年,能出宫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且就算顺利地走出了宫门,身边也总会有一道艳红色的影子紧紧相随,寸步不离。国师对他,简直比他的父王母后还上心,真可谓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成日守着他,宠着他,溺爱得不行。只是,国师可以上天去给他摘星星捞月亮,却偏偏就是不给他一份外出的自由。琏奕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父王说过,国师曾推算出他命运多舛,年少逢劫,需仔细看护着,小心养着才行。可这未免也太小心了点儿,琏奕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国师得亲自搬进太子宫,与他同吃同住才能把心放进肚子里。
不过庆幸的是,琏奕倒也不是很讨厌这个疼他宠他的人,反而还十分依赖于他,总是又渴望自由,又喜欢与他待在一块儿,矛盾得很。
玉卿道:“那这样,你答应我准时出席宫宴,我带你溜出去玩,好不好?”
琏奕抬眸,狐疑地看了看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小奕?”
琏奕撇了撇小嘴儿,您老骗的还少吗?
玉卿见小太子依旧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正准备再放出点诱饵时,琏奕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奇美俊秀的小脸儿埋在他怀里,一向平和的声音也现出掩不住的欢喜,“玉卿真好。”
玉卿也抱着他,轻笑道:“你叫我什么?”
“玉郎!”
“嗯,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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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宇芳林对高阁,华衣艳质俏神妆。绝代韶颜醉星宇,白衣公子世无双。
琏奕合目而坐。宫娥们忙忙碌碌地穿梭着,有条不紊地为太子殿下更衣上妆。
国师倒是清闲得很。重华楼夜宴就要开始了,他非但不去随侍国君,也不去接待使臣,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待在太子宫里漫步饮酒赏美人,好不快活畅意。
这美人呢,还是上天入地、六界八荒的第一至尊绝色。超脱无尽宇宙,凌越永恒时空,汇集万千寰宇六合之美于一身,着实令人心醉神痴,迷恋不已。
这绝不是玉卿偏袒自夸,这可是诸天神魔、仙妖人鬼都公认了的。
琏奕一身雪白的宽大华服,金丝锦花缎绣;嵌宝金冠高高地绾着墨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地顺在背后,两条赤色缎带垂在身前,说不尽的华美,道不尽的绝艳。
琏奕面如冠玉,莹白胜雪,不透一丝红晕,实乃天生绝妙的冰肌玉骨。那标致的五官,细致的轮廓,是空前绝后的极致俊美。十七岁的太子殿下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的稚气,翩翩少年郎的长相异常美艳灼目,却又不同于国师的妖魅,十分高贵清雅,仙气凌然。那逆天背道的倾世容颜无可比拟,绝美俊俏之至,甚是奇妙惊人。
在那精致的墨黛眉下,是一双汇星宙之英华、钟天地之灵秀的桃花目,艳若桃花,却比花娇无数,异常硕大灼亮,明丽澄净;长长的眼尾上扬,眼眶周围泛着浅浅的红晕,带着一种别样的艳色风情,分外动人。琏奕左目眼角下生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揽尽芳华,美极艳极!这般风流俊艳的眼睛似乎是该长在国师脸上的,只是在那眼波潋滟之中,清澈纯净的涟漪只与温润如玉的太子最相宜。
琏奕睁开眼,从铜镜中看到国师正在痴痴地望着他,“玉卿,你怎么还在这儿?”
玉卿失了神。
琏奕生得好一双幽蓝色的靓丽明眸,几分鸢紫流连其中,深邃灵动,奇瑰绝伦。毫不夸张地说,目光触及的一瞬便会深深地痴迷沦陷,沉溺在他的眼眸里永生永世,再也无法自拔。
烛光似乎格外贪恋地流连在他身上,唯美得让人窒息心碎。
眼前这一逆天绝色的尤物美貌比女子更甚,却丝毫不显阴柔。俊秀艳丽得无与伦比,倾天绝美得至高无上,明丽高贵得不可方物,凝聚了这无数宇宙时空中所有的美好,以美为刻印,美绝人寰,美煞众生。这一存在让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那毁天灭地的致命容颜决不允许目光随意触及。
“慢着。”国师拦住一个走向太子的宫女,接过她手中的那盒脂红,“这个我来,你们退下。”
“是。”宫娥们款款行礼,边娇笑着边往一边退去。
玉卿拿起一支画笔,蘸上脂红,一本正经地要给琏奕添上额间花钿。
琏奕忙挡住额头,质疑道:“玉郎你行吗?”
玉卿笑了笑,拿开他的手,温声道:“小奕不信我吗?”
“不是不信……哎……”
玉卿不由分说地下了笔。
片刻之后,琏奕照着铜镜,颇为惊喜地看着额间那枚精美的花钿。俏丽的艳红将他一双眉眼衬托得更加美妙无伦。
玉卿绕到琏奕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凑近问道:“如何?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花吗?”琏奕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认出这个花钿的图纹,似花非花,倒像是一枚要向上蔓延的咒印。
“……帝语花。”玉卿凝视着镜中的那抹嫣红,瞳眸呆滞,若有所思,“一种……只长在南海悟心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