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与现在(1 / 2)
白去买了些东西,回到理发店换好衣服的时候天还黑着。
她翻身上了天台,刚在哗啦啦的流动声里倒好酒,清晨就来了。
光自天边兴起,清涤人间黑暗。
太阳照常升起,仿若无事发生。
她将玻璃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在寂静无声的天台,这就好像是平地惊雷。
然后她抬起手背,擦拭着眼角应激性流出的眼泪。
在酒精的刺激下,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不,我不喝酒,虽然那东西可以让很多人醉生梦死,但刺客总要远离一些东西——”
“——我是说……我见过很多在睡梦中死去的刺客。”
“我也是,我的意思是——在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阿柒不擅长的事?是酒精过敏吗?”
“不是。”
“……小白,说些别的吧。”
]
她揉了揉太阳穴,在栏杆上安静下来,轻晃着小腿,往前看是蒙蒙亮的阳光,往后看是鲜活的岛上街景。
活着的感觉。
她慢慢伸出右手,在身前的阳光里,做了个虚握的动作。
徐风从手中穿过,那是空气的虚无,没有半分真实的质感。
已经无法握紧剑刃了。
她回忆着那双兀自睁大的眼睛。
但没有武器的刺客……是没有活下来的资格的。
于是她颤抖着身子收回了手。
“风芜……”她望着手心,一点一点移动着视线,仿佛那里有着一柄刻着流云花纹的细剑。
她低声呢喃,“风芜,我很想念你。”
刺客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只在手起刀落那一刹,那很简单。
在剩下的时间,你要学着做一个人,一个正常人,那才是最困难的。
但我好像学不会做个常人了。
***
又是新的一天早上,理发店天台。
伍六七打着哈欠推开门,他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梦,睡都睡不踏实。
前头似乎有人?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道白色的影子依旧在那。
真的有人,大清早的。
是……白小姐?
“你起的好早啊,”伍六七边打招呼走过去边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听风啊。”白摇晃着玻璃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笑着回答道。
她笑得很甜,脸颊上还有个酒窝。
有点想戳一戳。
风吹起她的长发,更像是他梦里那个看不清面貌的恋人了。
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波光闪耀,叫他这个没喝酒的人都想要醉倒在里面。
等等,她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吗?不是灰褐色的吗?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梦和现实混淆了。
是太喜欢了所以会做这种梦吗?
我还以为是回忆的梦呢,原来梦到的是白小姐吗?伍六七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白小姐,你的眼睛,一直都是这个颜色吗?”
“这个颜色?”她歪了歪头,从栏杆上跳下来,在一个转脸就能亲到的距离,和伍六七对视着。
伍六七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用视线传达着你做什么的情绪,呼吸都放轻了。
白仔细的看了一会他眼瞳里自己的倒影,
银灰色的眼睛啊。
昨天杀完人后,果然忘记带上美瞳了。
她平静道,“不是,这才是本来的颜色。”
少女温热的吐息带着酒精的味道,在伍六七脸上扫过,伍六七耳尖微红,明显愣住了。
他脑海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银灰色的眼睛,应该很少吧。
她接着轻轻笑了笑,与他擦身而过,“是不太好看。”
伍六七看过她刚才的笑,见她酒窝都没了,明显是不开心了。
他急忙追过去,却被一旁已经空了的酒瓶绊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她喝了不少酒,顿觉事要不好。
因为喝大了的鸡大保让他有过十分不好的心理阴影。
抱着大腿干嚎什么的……
“你喝的?”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喉结微动。
白有点失措,那种被亲近的人看到的变扭,她低声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