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也是开始(1 / 2)
林子凡望着顾久久,希望她能听进去自己的意见。顾久久低着头不吱声 ,时间倒回到三年前。
六度空间理论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认识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如果把这个理论升华一下,我要通过几个人,才能让你见到我,或者让我见到你?
那年,她,11岁时,他,12岁。
“哒-哒-哒”凉鞋底拍打着地面,回弹力灼的脚生疼,风,有吗?它吹乱了女孩的头发,四楼、三楼、二楼、为什么班级要在那么高的楼层?为什么今天的楼梯那么长,好像怎么也跑不完,一颗心像要跳出来,校园还是那个校园,今天的校门为什么那么远?
绕过花坛,转角,“砰”的一声,“哎呦,”陈芳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撞的有些找不着北,旁边的姑姑立刻心疼的扶他起来,看看没事,转头便瞪了还坐地上小女孩一眼。
“从哪冒出来的,抢爹还是抢妈啊?”
那是陈芳开第一次看见顾久久,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泛着一点荧光的浅到看不见的蓝,扎着俩个小辫,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像---像受惊的兔子。
“ 对不起。”她小声地道歉,爬起来,是,她是在去抢妈,所以她必须跑在时间的前面。
“喂,”他想告诉她,她的胳膊肘擦伤了。
她已经跑出了校园。
跟在后面的邻居李阿姨这时也追到了校门口:“对不住啊,这孩子家里有点急事,哎,造孽啊!”她也紧跟着跑出去了。
活,有那么难吗?妈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考上了大学,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吗?妈妈,你一定要等我,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
跑到家,家里已经乱成一团,妈妈已经被送到矿上的医务室,她被人推了出来,站在窗户外,看医生在奔忙,后来,年纪大点的医生摇了摇头走出来。
有人问:“送大医院还能救吗”
医生说:“那么高的楼摔下来,骨头都散了,看不见血,更没救,已经没气息了,120来也不行了。”
妈妈就躺在那,软绵绵的,好像睡着了一样,身上穿着那条她最喜欢的盘扣织锦的紫粉色的旗袍,裙子上很干净,有一丝淡淡的血痕,像洇开来的一朵花,盖着白色的床单,后来,他们把白色的床单盖在了她的脸上。
她越过人群,跑进去,想拉掉那个白床单,“妈,妈,你醒醒,妈!”泪水的爆发,让她看不清屋里的人,有人抱住她。
邻居李阿姨抱着她,捂住她的眼,颤声说:“孩子,你妈走了,别看!”
天好像黑了,一切都是暗的影,那个人站在屋子的一角,低着头,抽着烟。